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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梯叠影与时钟秘语(1 / 2)

光门的触感并非预想中温暖,而是像穿过一层凝固的汞液,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至四肢百骸。当阿明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稀薄而干燥的空气,抬头望去,昆仑天梯如银色巨龙般盘踞在雪线之上,阶梯由半透明的冰晶构成,每一级都折射着细碎的时空光点——那是被时钟能量凝固的“往昔碎片”。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陈默的怀表突然自动弹出指针,银质表盘上的刻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而且空间能量极不稳定,像是被人强行缝合了多个维度的碎片。”他指向阶梯两侧的虚空,那里偶尔会浮现出转瞬即逝的画面:1943年渔村的潮汐、湘西古寨的蛊雾、西式城堡的血月,这些都是他们曾亲历的场景。

胖球突然打了个寒颤,胸口的苏湄碎片泛起微弱的蓝光:“俺好像听到有人在哭,是女人的声音。”他刚要伸手去摸碎片,整个人突然失重般向下一沉,脚下的冰晶阶梯竟化作了粘稠的黑影,无数纤细的手臂从黑影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

“是意识黏着体!”艾文立刻打开解码日记,页面上的楔形文字化作光链缠向胖球的脚踝,“这些是被混沌吞噬者的残余意识,天梯会放大它们的执念,让它们附着在实体上!”光链接触到黑影的瞬间,无数细碎的尖叫响起,那些手臂化作光点消散,胖球踉跄着站稳,消防斧在手中握得咯咯作响。

阿明的桃木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铃响,剑身上阿武的镇魂铃图案浮现出金光:“霍克在利用天梯的特性给我们设下陷阱。他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未解开的执念,这些叠影不只是幻象,而是能吞噬意识的实体攻击。”他将桃木剑插在身前的冰晶上,金光扩散开形成一道屏障,“保持阵型,不要脱离彼此的气息范围。”

众人刚踏上第二十级阶梯,周围的场景突然发生了扭曲。冰晶阶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罪业小镇,冲天的火光中,阿瑶穿着染血的苗服,正背对着他们将一个小女孩护在身后——那是阿瑶的妹妹阿月,当年在古寨崩塌时被阿瑶用生命护住。

“阿瑶姐!”胖球激动地冲了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火光中的阿瑶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不断渗出血液:“阿明,你明明看到了蛊母在我体内孵化,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如果当时你用桃木剑刺穿我的心脏,罪业小镇就不会被蛊虫吞噬,阿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明的呼吸骤然停滞,他想起古寨崩塌那天,阿瑶在蛊虫爆发时对他喊的“别犹豫”,可他直到阿瑶自爆蛊母都没能挥出那剑。桃木剑的金光瞬间黯淡,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懦弱!”阿瑶的身影突然扭曲,化作无数蛊虫扑向阿明,“你所谓的守护,就是看着伙伴一个个牺牲!阿武、林墨、阿玥,他们都是因为你的犹豫而死!”

“住口!”小宇的纯阳拳套爆发出蓝光,一拳将蛊虫群砸散,“明子哥从来不是懦弱!当年在乱葬岗,他为了救我硬接尸王一拳;在符庙,他用自己的血净化符纸囚笼!你根本不是阿瑶姐,你只是混沌制造的幻象!”

蛊虫群在空中重组,阿瑶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她的手中多了阿月的银锁:“你看,这是阿月的锁,她现在被困在混沌裂隙里,每天都在喊‘阿明哥哥救我’。只要你放弃抵抗,霍克大人就会用时钟能量把她救出来,代价只是牺牲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阿明的眼神开始涣散,就在这时,桃木剑的剑柄传来熟悉的温度,阿武的残魂在剑身上浮现出模糊的轮廓:“阿明,还记得阿瑶最后说的话吗?她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活在愧疚里。”阿武的身影指向阿瑶手中的银锁,“真正的阿月,不会用伙伴的牺牲来要挟你。”

“对……阿瑶姐说过,守护的意义是向前看。”阿明猛地回过神,桃木剑的金光暴涨,他挥剑指向阿瑶的身影,“你根本不知道,阿月现在在苗疆由千夏守护,她活得很好!”金光穿透阿瑶的身影,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冰晶阶梯,周围的火光也随之消散。

陈默的怀表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表盘上的银光汇聚成一道投影,显示出天梯上方的能量图谱:“第三十层有强烈的时间乱流,能量反应和我父亲的鲛人形态完全一致。”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怀表的链子在他手中握得发白。

众人加快脚步登上第三十层,眼前的场景瞬间切换成幽深的海底祭坛。冰冷的海水没过脚踝,祭坛中央,陈默的父亲陈渊正半跪在地上,鱼鳞覆盖的手臂上缠绕着黑色的混沌能量,他的脸一半是人类的模样,一半是鲛人的狰狞,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吼。

“爸!”陈默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怀表的银光化作光链缠向陈渊的手臂,“我来救你了!”

“别过来!”陈渊的人类半边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猛地挥手将陈默推开,“我已经被鲛王的意识同化了,再靠近你也会被混沌吞噬!”他的鲛人半边脸突然扭曲,尖牙外露,“霍克大人说得对,只有牺牲我这样的‘异类’,才能换来维度的平衡!你快杀了我,用我的鲛珠能量去加固归墟之门的封印!”

陈默的身体僵在原地,怀表的光芒开始紊乱。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辨认潮汐符文的场景,想起父亲为了保护渔村独自对抗鲛王的背影,手中的怀表几乎要掉落在地:“我做不到……我们说好要一起回渔村的……”

“这不是幻象!”艾文的解码日记突然射出一道光,照在陈渊的身上,“他的意识残魂还在挣扎,混沌能量没有完全吞噬他!陈默,用怀表的潮汐能量唤醒他,你的血脉是唯一的钥匙!”

胖球突然将妈祖贝壳扔给陈默:“苏湄姐的贝壳能放大羁绊能量!快,用你的血激活它!”

陈默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怀表和妈祖贝壳上。银红两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光柱注入陈渊的体内。陈渊发出痛苦的咆哮,鲛人形态的半边身体开始褪去,露出人类的皮肤:“小默……记住,鲛人的使命不是牺牲,是守护……归墟之门的符文里,藏着苏湄留下的后手……”

话音未落,陈渊的身影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祭坛的地面。海底场景消散,众人重新站在冰晶阶梯上,陈默的怀表上多了一枚淡蓝色的鲛珠符文,表盘上的指针也稳定下来:“我爸说,归墟之门的符文里有苏湄姐的后手。”他握紧怀表,眼神坚定,“我们必须尽快到达时钟核心。”

当众人登上第五十层阶梯时,周围的温度骤降,冰晶阶梯上开始浮现出白色的霜花,霜花组成的图案竟是西式城堡的骑士徽章。小宇的纯阳拳套突然发烫,他抬头望去,城堡的废墟中,巴顿穿着破碎的骑士甲,正拄着长剑站在那里,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巴顿先生!”小宇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冲过去想要扶起巴顿,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那是一道意识投影。

巴顿缓缓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宇,你辜负了骑士的使命。当年血月祭祀,你本该留在城堡守护村民,却选择了独自离开。莉娜为了掩护你牺牲,托马斯那些孩子死在吸血鬼手中,这都是你的错。”他举起长剑,剑尖指向小宇的咽喉,“现在,用你的生命来赎罪吧。”

小宇的拳套光芒瞬间黯淡,他想起血月之夜城堡的火光,想起莉娜最后推他出去时的眼神,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我只是想找到破咒的方法……我以为我能救他们……”

“借口!”巴顿的身影突然分裂成十几个,每个身影都拿着不同的信物——托马斯的手帕、艾拉的解毒剂、莉娜的银剑,“真正的骑士,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坚守阵地,而不是逃避!你根本不配佩戴骑士徽章!”

“小宇不是逃避!”阿明挥剑将袭来的骑士虚影劈碎,“他在狼人森林为了救泰勒,硬接了狼人首领一爪;在女巫坩埚旁,他用自己的纯阳之力净化了整个毒雾区域!他从来没有辜负骑士的使命!”

小宇的胸口突然传来灼热的触感,骑士长枪的碎片从他的衣服里滑落,碎片上浮现出巴顿的残魂影像:“孩子,别被混沌迷惑。”巴顿的残魂露出微笑,“骑士的价值不在于永不犯错,而在于犯错后仍能站起来守护。我当年选择让你离开,就是相信你能找到希望,你没有让我失望。”

“巴顿先生!”小宇猛地清醒过来,纯阳拳套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他一拳砸向地面,蓝光形成的冲击波将所有骑士虚影震碎,“我明白了!骑士的使命不是活在过去的愧疚里,是带着伙伴的希望继续前进!”

随着骑士虚影的消散,冰晶阶梯开始剧烈震颤,上方传来“滴答滴答”的时钟转动声,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从时空的另一端传来。艾文的解码日记突然自动翻页,页面上的文字化作一道光桥,连接着前方的阶梯:“时钟核心的能量反应就在上方,距离我们只有十层阶梯的距离。但霍克已经激活了时钟的防御机制,前面的阶梯被时间能量包裹,普通人踏上去会瞬间被时间吞噬。”

阿明看向众人,每个人的信物都在发出光芒——他的桃木剑、陈默的怀表、小宇的拳套、胖球的贝壳、艾文的日记,这些信物的光芒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羁绊光链:“苏湄姐说过,羁绊为匙。我们的信物能抵御时间能量,只要我们保持气息连接,就能安全通过。”

众人手拉手站在光桥前,羁绊光链的光芒将他们包裹在一起。当他们踏上第五十一层阶梯时,周围的时空开始扭曲,无数过往的画面在他们眼前闪过——乱葬岗的火光、古寨的蛊雾、渔村的潮汐、城堡的血月、符庙的符纸,这些画面没有再化作攻击的幻象,而是像电影般缓缓流淌,最终融入他们的信物中。

“这些是我们共同的记忆。”阿明感受到桃木剑传来的温暖,“霍克的幻象是利用我们的愧疚,而真正的羁绊,是接受过去的遗憾,带着伙伴的希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