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双眉拧锁,转问张太白道:
“张先生,玉门关坚固,只靠人力强攻,必然尸山血海;若是城池,尚可围而绝其水粮,可惜是座关隘,围无可围;他们守将年少老成,难以智取……我已无计可施,不知张先生还有何神机,可助我们攻伐玉门关,克而收之?”
张太白想了想,答道:“或许有,但我不敢轻言。这次押着投石车出征,吃了大亏,就算造别的攻城器械,难免碰上同样的问题,我需想想办法。”
“投石车上路如此麻烦,实在不适合实战!难怪造的人少,用的人也少。”沈星抱怨,脸上颇有嫌弃之色。
张太白不服气地争辩道:“造的人少,是因为投石车每一发必聚千钧之力,非寻常工匠可以打造结实。”
“上路麻烦那是事实!”沈星针锋相对。
“投石车正常的使用方式,是在围城之后,现场就地打造。我之所以事先打造,随军出征,是因为玉门关周围都是荒漠,没有木材,不得已而为之。”
“那为何不将木料拉到关前再造?也比小心翼翼押着五台车子上路强!”
“都说玉门关周围尽是荒漠,将士加上马匹,连喝水都紧张,到关前再造,加上操练时间,沈将军是要摆阵几日?何处取水?”
“你能造出车来,我便能给你掘出井来!”
“莫要戏言,这么多将士等着你的井水,你保证挖得出水来?”
沈星是个暴脾气,张太白是个倔脾气,两人互不相让,嚷嚷起来。
阿墨左右为难,也不知帮谁好,眼见两人就要大吵起来。
“两位夺关心切,赤子之情令人感佩!”东方月出言打断,盯着两人道:“但是再着急,玉门关也非一日可下,靠嘴,就更不行了。”
一句“靠嘴,就更不行了”,杀伤力极大,沈星、张太白面红耳赤,都收了声。
东方月对张太白作了个揖,恳切请求:“专业人做专业事,张先生,你是一顶一的军械匠人,器械的事,就拜托你了!”
“太白敢不尽心竭力!”张太白起身还礼,“只是事关重大,这一次我需结合实际情况好好思量,大意不得。请军师容我些许时日。”
“先生这番请求,足以证明先生乃是稳重缜密之人,我倒更放心了。”东方月舒眉道:“我们新败一阵,补给休整亦须时日,张先生不必着急。”
“肖将军,你自幼与柴里木为伴,对他最熟悉,如何对付他,你也动动脑子。总之,下一次出征,还请两位费心!”
集议毕,张太白缠住阿墨、沈星,将玉门关的情况仔仔细细盘问一遍,随后一连两日,将自己关在营房里,谁也不见。第三日才唤军士请阿墨和沈星进去。
营房里的地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器械结构图。
“阿墨,军中的弓兵是你训练的?”张太白开门见山。
“是。”
“战力如何?”
“哼,我训练的弓兵,若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除了我师父当年训练的执羽营!”阿墨眉飞色舞道。
然而提到车合烈,两人都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