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射!”阿柴指着墙下喝令。
守军一轮齐射,果然,武备营又举着盾退走了,未架好的拒马上又平添不少箭矢。
“看到了吧!你射他走,你止他来,没完没了!”阿柴道:“再说一次,咱们坚守城关,切勿轻动!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
这一日,张太白架好拒马,又带着士兵们就地取沙,用条条麻袋装了,重重地压在拒马下。于是乎一排长长的拒马稳稳排开,护在大营前。拒马后,刀盾兵身着重铠,擎着大盾,轮班护卫。
“他们不是来破关的么?怎么摆起防守架势来了?防我们袭营?若是怕袭营,没道理在我们眼皮底下安营扎寨啊!”连阿柴都直犯嘀咕:“阿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入夜,汉军又有动作,关墙下热火朝天,只有几处火光,看不清楚,匈奴守军也没人知道汉军在干什么。
待到天亮,匈奴人这才发现,在拒马之后,汉军筑起两座宽阔缓台,正对着关门左右两侧。
原来,张太白指挥武备营趁夜运沙筑台,又烧火将运来的大冰块化开,浇到台上,夯实。此时正值隆冬,细沙混水,一夜过后,竟冻得如岩石般僵硬。
两座缓台,阿柴如鲠在喉,虽打定主意坚守,但还是下令道:“盯好了,若汉人在台上造什么军械,立即报我!”
谁知日里汉军安静如鸡,除了拒马后轮班值守的士兵,余者都在营内休息。两座缓台上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到了夜里,汉军才又出来筑台。缓台底宽上窄,天再亮时,相较昨日高出了不少,已变一座高台!
阿柴的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汉军却一如昨日,只留人守住拒马,呼呼大睡,直到天色将黑,才搬来一些木料、布匹,扛到高台上。
阿柴的心似被紧紧揪起,但在墙上守到子时,也未见墙下动静。
“你继续盯牢,看看他们要搭什么器械!”阿柴对换防的库巴提道:“若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来报。”
阿柴回到营房,眯了一小会儿,被噩梦惊醒,唤来手下问:“现在何时?”
“柴将军,现在寅时末,天快亮了。”手下答道。
阿柴“腾”地翻身而起,取了件披风披好,一气儿跑到关墙上,正撞见库巴提。
“汉军什么动静?”阿柴问。
“没什么特别动静,汉军似乎,似乎搭了个做法的场地。”
“做法的场地?”阿柴皱眉,从垛口往下瞧去。
果然,汉军两座高台上耸立着几根粗粗的大木杆子,杆上花花绿绿的幡旗正在呼啸的寒风中无力地飘荡着;再细看时,高台地面还画着大大的阴阳图形……
“柴将军,他们会不会请来什么大师登台,作法破关?”库巴提忧心忡忡:“我听说汉人有些大师,道法甚是了得!”
“有这么蠢么?”阿柴蔑笑:“继续盯着就是。”
“明白!若是他们有法师登台,我第一时间报与柴将军!”
阿柴眯起眼,缓缓摇头道:“不会,少受他们蛊惑。他们没这么蠢,信他们,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