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森·夏洛特干笑两声:“那个……康斯坦丁先生,只要您肯出手,市政厅给的报酬,咱俩对半分!”
【康斯坦丁】没搭腔。他抬起手,隔空一抓——
一个被定身的感染者就从教堂里飘了出来,悬在半空。
几只鼠鼠立马捧着一瓶微微发光的泡泡水跑过来,对着感染者“噗噗”吹出一串亮晶晶的光泡。
光泡绕着感染者打转,一碰到它身子,立刻“滋滋”冒起黑烟。那感染者僵直的身体筛糠似的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没几下就彻底软了,“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华森和俩警察看得眼都直了,使劲咽了口唾沫。
华森小心翼翼地问:“这、这宝贝……能管够吗?”
【康斯坦丁】语气平淡:“一瓶,十金镑。告诉市政厅,要多少有多少。”
华森激动得一拍大腿:“太好了!我这就回去报信!”
他转身要走,又猛地刹住车,讪笑着问:“康斯坦丁先生,您……您能让您家蛇大哥送送我们不?另外,调查这事儿,报酬咱四六开,您六我四。”
【康斯坦丁】:“三七。”
华森琢磨了几秒,一跺脚:“成!但我得借您几位员工护着点,调查太他妈危险了。”
风衣底下,舒书心里拨开了小算盘:工厂的动物不能动,当铺得留人看家,养殖场那边汉斯和弗朗茨可以抽一个出来,大狸也能暗中盯梢。
【康斯坦丁】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教堂。
组装解散,舒书吩咐盘盘:“送外头的两脚兽回去。”
盘盘带着抬蛇鼠再次出现在教堂外。
华森和警察一见它们,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地说:“蛇哥,这边请!”
盘盘前脚刚走,一只鼠鼠就挠着头问舒书:“吱吱?(老板,那废物侦探好像没说要分多少钱啊?)”
舒书得意地甩甩尾巴:“没说才好,到时候咱们想开多少价,就开多少价。”
他话刚说完,突然整只猫僵了一下,尾巴也耷拉下来:“等会儿…”
鼠鼠疑惑地歪着头:“吱吱?(怎么了?老板。)”
舒书懊恼地抓了抓耳朵:“忘了让他带一瓶样品走了!光靠他那张嘴皮子说,那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爷们,怎么可能乖乖掏钱?”
……
盘盘把华森他们护送到市政厅门口,才扭着水桶腰慢悠悠地游走了。
华森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间乌烟瘴气的会议室大门。
面对一屋子焦头烂额的官员、教会代表和警局头头,他麻溜地汇报了情况,重点吹嘘了从康斯坦丁那儿弄来的解决方案——
那种神奇的光泡,能净化感染者,一瓶卖十金镑,要多少有多少,顺便提了需要康斯坦丁的手下保护他继续查案。
……
华森硬着头皮推开会议室那扇沉重大门,差点被里头呛人的烟味儿顶一跟头。
一屋子大人物——市政厅的官老爷、绷着脸的教会代表、还有警局那几个熟面孔——个个都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他定定神,尽量把话捋直了,把调查结果和康斯坦丁那个“神奇泡泡”的方案说了。
可当“十金镑一瓶”和“需要他手下保护”这几个字眼儿蹦出来,会议室里静了一秒,紧接着就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
“泡泡?!!”一个脑满肠肥的官员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唾沫星子横飞,“夏洛特!你他妈是被那些鬼东西吓破胆,开始说梦话了吧?!”
“十金镑买瓶肥皂水?那个装神弄鬼的驱魔人穷疯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捞钱!”旁边立刻有人扯着嗓子帮腔,满脸的不可思议。
几个工厂主代表立马把枪口转向一直装哑巴的法米恩神父,话里夹枪带棒。
“法米恩神父,要是您和您手下那些圣水、祷文真那么管用,咱们这帮人至于在这儿听一个侦探讲什么童话故事吗?您倒是给句准话啊!”
法米恩那张脸阴得能拧出水,嘴唇抿成一条缝,愣是没吭声。
也有几个稍微冷静点的,但话里话外也全是怀疑。
“华森,不是不信你,可这事儿……它听着也太玄乎了。十金镑不是小钱,你得让我们看见真东西,光靠你上下嘴皮一碰可不行。”
“对!要是那泡泡真像你说的,能成批做出来,那确实是救命的玩意儿。可它得是真的才行!”
华森被这七嘴八舌喷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蠢透了!
刚才光顾着跟康斯坦丁扯皮分钱和保命,怎么就忘了厚着脸皮讨一瓶样品带过来呢!
这念头刚闪过,他自己就先泄了气。拉倒吧,就康斯坦丁先生那雁过拔毛的主儿,能白白给他一瓶去做演示?肯定得他自己先垫钱。
可现在再一个人摸回城西……
华森瞅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过来时一路上的心惊胆战,嗓子眼儿直发干。
这会儿再一个人往回跑,跟肉包子打狗没啥区别。
“各位老大!我知道这事儿听着离谱!但我华森·夏洛特拿我这招牌担保,我亲眼看见的!”他心一横,吸了口气,冲着还在吵吵的众人,特别是盯着法米恩,提高了嗓门。
“你们要是不信,我这就再跑一趟,把东西给你们弄回来亲眼瞧瞧!但我得有人护着!城西那边现在就是他妈的人间地狱,我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他特意把“城西危险”和“要人护送”咬得特别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法米恩。
那意思明摆着:你们教会要是不想被当成废物,或者想看看这消息是真是假,就得出点血。
法米恩神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那刀子似的目光在华森脸上剐了几个来回,像是在掂量这话有几分斤两。
过了好几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可以。加布里埃尔执事,”
他扭头对一个看着挺精干的手下吩咐,“你带一队圣堂守卫,跟夏洛特先生再走一趟。务必……把证据带回来。”
这回教会算是下了本钱,派出来的人手明显精悍不少。
往城西去的路上,华森留神观察,发现跟城东、中区那副烂摊子完全不同,城北这片儿虽然空气里也绷着根弦,但秩序还没垮。
主要街道上有穿着亮闪闪盔甲的圣堂守卫来回巡逻,关键路口都设了路障和卡子,甚至有牧师在给排队的市民发看着颜色很淡的圣水。
偶尔能听见哪栋房子里传出几声怪叫和打斗动静,但很快就能平息下去,没让乱子扩大。
看来教会是把看家的本事都用在保核心区上了,靠着快刀斩乱麻和这点圣水供应,硬是没让瘟疫在城北彻底烧起来。
这无声的场面,像在跟他,也跟所有人显摆:瞧瞧,咱教会还没垮呢!
.......
城东某片废厂子里头,黑得吓人。
几根破蜡烛头要灭不灭的,火苗子忽闪忽闪,把墙上的人影扯得歪七扭八,空气里一股子铁锈霉烂味儿,还掺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草药臭,闻着就让人脑仁儿疼。
蒂姆·詹姆斯主教戳在一个拿破木板临时搭的台子上,底下黑压压站着一片人,个个穿着黑袍子,耷拉着脑袋,那气氛,沉得跟一锅冷透了的沥青似的。
“劳森·克洛斯兄弟,”蒂姆·詹姆斯扯着嗓子,声音在空厂房里撞来撞去,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劳森·克洛斯的牺牲,”蒂姆·詹姆斯扯着嗓子,声音在空厂房里撞来撞去,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为我们的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嗯…他死得挺有创意的,至少让教会那帮家伙手忙脚乱了一阵。让我们深深缅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