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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头行动(1 / 2)

楚潇潇站在原地却有些惊诧…仓内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提刘知远所说的那些东西。

只有地上有些凌乱的拖痕,墙角堆着些散碎的普通石块,看颜色质地,就是最廉价的青石。

“石头呢?”楚潇潇问。

守仓吏一脸茫然:“小人不知啊,这仓…这仓好像很久没用了。”

刘知远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去年腊月入库的西域石材,不是放在这里吗?谁搬走的?”

“寺丞大人,小人真的不知啊…”守仓吏吓得跪下,“丙字区仓多,货物流转快,有时账目和实物对不上,也是常有的…”

“常有的?”楚潇潇冷笑,“刘寺丞,这就是你管理的太仓?价值数百贯的石材,入库十个月,不翼而飞,无人过问?”

刘知远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他忽然转身,对着守仓吏就是一脚:“混账东西,快说,是谁让你私自放货的?这里面的那些石头哪里去了?”

守仓吏被踹倒在地,哭喊道:“寺丞明鉴…小人就是个看门的,哪有权力放货,这仓…这仓的钥匙,除了小人,只有…只有仓曹王主事有…”

“王主事在哪?”楚潇潇立即询问道。

“他…今日…今日告假了。”守仓吏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说道。

楚潇潇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出仓房。

孙录事则一直跟在身边未曾出声,直到出了门外,这才低声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查,查那个王主事…”楚潇潇道,“还有,你得亲自去一趟梁王府在通济坊的别院,打听一下,他们最近有没有修葺园林的动静。”

“是,下官明白。”孙录事拱手后,转身即走,没有丝毫的拖沓。

楚潇潇走出太仓,秋日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她站在高墙下,眯起了眼睛。

账面上的石头,实际不存在。

或者说,它们以“石头”的名义入关、入库,然后消失了。

消失的石头,去了哪里?

她想起赵德全的话:箱子里有夹层,夹层里是红色细沙和白色粉末。

赤砂,和…可能是硝石或硫磺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需要真的运进太仓。

只要在账面上走一遭,就有了“合法”的身份。

然后在中转环节被调包,真正的货物被运往他处。

而调包需要内应…水关的赵德全,太仓的王主事,甚至可能包括眼前这个刘知远。

这是一个完整的链条…

而接下来,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这条链条上的下一个环,才能将链条完整地串联在一起……

与楚潇潇查访司农寺的同一时间,西市,胡姬酒楼。

李宪包下了二楼最好的雅间,点了最贵的酒菜,请了五六个长安商贾圈子里有名的“万事通”。

这些人有绸缎商、药材商、珠宝商,还有个专做西域货的胡商。

他们平日里便与李宪这样的宗室子弟厮混,专门负责打听消息、牵线搭桥、偶尔帮人平事,赚些中间钱。

通过他们这些明面上的人来打探情况,总好过自己暗地里摸不着头脑的调查。

酒过三巡之后,气氛骤然变得热络。

李宪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夜光杯,看似随意地问:“诸位,跟你们打听个事…西市有个‘安西货栈’,听说是做西域石料生意的,你们谁知道它的底细?”

几个商贾互相看了看。

绸缎商先开口:“王爷说的是那个龟兹人开的货栈?有点印象,他的店,门面不大,但生意好像不错,每个月都有货从西边来。”

“东家叫什么?”

“好像姓石,叫石…石什么来着?”绸缎商看向胡商,“老萨,你跟他是同乡,应该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吧…”

被称作老萨的胡商放下酒杯,捋了捋卷曲的胡子,用带着口音的官话说:“不错,那人叫石怀义,是个龟兹人,来长安也有七八年了…明面上做石料,实际上…”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什么都沾点。”

“什么都沾?”李宪挑眉,“比如?”

“香料、药材、皮毛,甚至…”老萨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我听说,他跟南城几家当铺、钱庄走得很近,那些地方背后,可是有大人物的。”

“大人物?这个本公子倒是有点兴趣,不知是哪家的大人物啊,本公子在朝中也是有些人脉的…”李宪依旧是摆出那一副纨绔的样子出来,眯着眼看着他们。

老萨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其中一家‘隆昌号’钱庄,东家姓郑,跟梁王妃的娘家…荥阳郑氏,似乎沾着些关系。”

梁王妃,郑氏…

李宪眼神微动…他想起楚潇潇说过,梁王妃的兄长郑克明,现任鸿胪寺少卿,专司接待外邦使节。

若是通过这条线,与西域胡商搭上关系,再方便不过。

他又问:“安西货栈的货,通常运到哪里?”

“这个嘛,”药材商插话道,“我见过几次,他们的车队从西市出发,不是往城里走,而是往南,出安化门,往通济坊那边去了。”

通济坊…李宪记住了这个地方。

通济坊在城南,靠近潼南渠,码头众多,货栈林立,若要在那里藏匿或转运货物,确实方便。

“还有一个事,”李宪换了个话题,脸上那抹兴致更加浓郁,“潼南渠靠近怀远坊那段,有个废弃的小码头,你们谁知道那码头现在归谁?”

几个商贾都摇头。

“废弃码头多了,谁记得清…”

“那种地方,不是官府的就是哪个破落户的,不值钱…”

李宪也不急,又劝了一轮酒。

等几人喝得面红耳赤,他才看似无意地说:“我有个朋友,想在那码头附近赁块地做仓库,但找不到地契主人,你们谁有门路,帮我问问?酬劳好说…自然亏待不了各位…”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那个珠宝商,忽然开口:“王爷说的,可是怀远坊东头,挨着慈恩寺废塔的那个小码头?”

李宪心头一跳:“正是。”

珠宝商名叫钱四海,五十来岁,精瘦干练。

他沉吟道:“那码头……我有点印象。七八年前,它还不是废弃的,属于一个姓周的军需官,后来那人犯了事,码头就被官府收了…再后来好像转手了几次,现在的主人…我隐约记得,好像也姓周。”

“也姓周?叫什么?”

“这个真记不清了,只听说那人以前也在左威卫待过,后来退了,在长安做些…不太干净的生意。”钱四海说得含蓄,但在座都懂。

同样在左威卫…同样姓周…

李宪眼神一凛,除了周亭还有何人?

他当即不动声色,又给钱四海斟了一杯酒:“钱老板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一个退了的军需官,哪来钱买码头?”

钱四海喝了酒,话也多了:“王爷有所不知,那码头当年被官府拍卖,价格压得很低,但位置偏,没人要…后来听说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了,没过多久,又转手给了这个姓周的…明面上是买卖,实际上…许是代人持有。”

“代谁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