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煞珠困英雄
耶律寒的狂笑在雪地里滚得老远,像破锣被敲得震天响。陈奇捏着阴煞珠的手青筋暴起,珠子里孩童的哭声细若游丝,却像钢针似的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阳天镜的光芒在珠子表面打转,却怎么也净化不掉那些渗血的纹路——这阴煞珠果然和地脉缠在了一起,耶律寒的话绝非虚张声势。
“老东西你玩阴的!”虎妞一脚踹在耶律寒背上,把他踹得啃了一嘴雪,“以为拿这破珠子就能拿捏咱?我告诉你,东北人的骨头比长白山的花岗岩还硬,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耶律寒抹着脸上的雪沫子笑,嘴角淌着黑血:“鱼死网破?你们配吗?再过一个时辰,阴煞珠就会感应到我的死气,到时候整个东北都得变成冰窖,你们的乡亲、孩子,全得陪着我冻成标本!”
陈奇突然按住虎妞的猎刀,阳天镜往阴煞珠上一贴,镜面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别冲动,这珠子有破绽。你看这些魂纹,是按‘三阴锁脉阵’排列的,只要切断它和地脉的联系,就能阻止爆炸。但要破阵,得先稳住耶律寒的生机,不能让他现在死。”
“稳住他?我看直接把他冻成冰棍更省事!”李三江扛着鱼叉凑过来,胳膊上的伤口刚结痂,一使劲又裂开了小缝,“这老鬼比江里的水猴子还坏,留着他就是养虎为患!”
甄灵蹲下身,护脉蛊顺着耶律寒的袖口爬进去,绿色蛊气在他经脉里转了一圈又出来,沾着点点黑煞:“他体内阴煞已经反噬了,撑不过三个时辰。但阴煞珠的阵眼在他心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珠子就不会炸。我们得在他断气前,找到破解之法。”
雪巫婆婆用桦木杖戳了戳地面,冻土下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地脉阳气在和阴煞珠较劲。“地脉阳气在抵抗,但阴煞珠吸了太多童魂,邪劲正盛。硬破肯定不行,会惊动地脉。陈奇,你有没有想过,耶律寒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有源源不断的阴煞补给?”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在陈奇脑子里。他猛地想起耶律寒营里那些黑铁炮筒,冻魂弹一批接一批地用,绝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您是说,他的冻魂剂补给线?”
雪巫婆婆点头,桦木杖指向迷魂谷方向:“寒冥教的冻魂剂得用‘腐骨寒潭水’加童魂炼制,那潭水就在迷魂谷后山,离这里不到二十里。耶律寒肯定在那里设了粮道,囤积了大量冻魂剂。只要断了他的补给,阴煞珠没了新的阴煞滋养,威力就会大减,到时候破阵就易如反掌。”
虎妞眼睛一亮,猎刀在手里转了个圈,蓝光映得她脸上的雪沫子都发着光:“这不就结了!咱别在这儿跟老鬼耗着,我带一队人夜袭他的粮道,把那些冻魂剂全给扬了,让他变成没牙的老虎,看他还怎么嚣张!”
二、虎妞点将台
回营寨的路上,虎妞就拉着陈奇画起了地形图,雪地上用猎刀划出一道道痕迹,比军师还像军师。“你看啊,迷魂谷后山有三条路,一条是‘鬼见愁’,全是悬崖峭壁,影奴都不敢走;一条是‘烂泥塘’,现在冻成了冰壳,踩上去嘎嘣响,容易暴露;只有‘鲫鱼背’最适合偷袭,窄得像鲫鱼的脊梁骨,两边都是树林,正好藏人。”
陈奇蹲在雪地里,阳天镜照出“鲫鱼背”的地形虚影:“这条路我知道,当年跟着乌林达打猎走过,中间有个‘穿心洞’,是寒冥教粮道的必经之路,也是设伏的好地方。但那里阴煞重,冻魂剂的仓库肯定有影奴重兵把守。”
“重兵把守才好呢,省得咱找不着地方!”虎妞拍着大腿笑,“我早想好了人选:李三江带着赫哲族的兄弟,你们水里陆上都能打,鱼叉上涂满阳炎膏,戳冻魂剂的罐子一戳一个准;托娅带着达斡尔族的猎手,贝阔杆摆‘鹰眼阵’,能提前发现影奴的巡逻队;甄灵姑娘的蛊虫负责标记冻魂剂仓库的位置,再放几只‘迷魂蛊’,把影奴的眼睛糊住,咱好趁乱动手。”
李三江一听要打仗,比喝了三碗烧刀子还兴奋,鱼叉往地上一戳:“没问题!咱赫哲族的汉子,玩鱼叉比玩筷子还熟,保证把那些冻魂剂罐子戳得跟筛子似的,让耶律寒哭都找不着调!”
托娅抱着贝阔杆,杆头的鹰纹在火光下闪着光:“达斡尔族的‘鹰眼阵’可不是吃素的,影奴就算化成蚊子,咱也能给它揪出来。不过虎妞姐,‘鲫鱼背’晚上风大,得给兄弟们准备点抗寒的东西,别没开打先冻成了冰棍。”
甄灵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无数只红色的蛊虫:“这是‘火炭蛊’,揣在怀里比暖手宝还管用,遇到阴煞还能放出来烧影奴。我再用护脉蛊的子蛊做标记,只要靠近冻魂剂仓库,子蛊就会发热,绝对错不了。”
陈奇看着众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但还是皱着眉头:“耶律寒虽然被我们控制了,但他营里肯定有副手指挥。夜袭的时候一定要快,速战速决,不能恋战。我和雪巫婆婆留在营寨,一方面稳住耶律寒,另一方面破解阴煞珠的阵法,等你们得手,我们就发动总攻,一举端了寒冥教的老巢。”
虎妞突然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猎刀一扬:“保证完成任务!咱东北儿女说话算话,吐口唾沫都是钉,要是不能把冻魂剂仓库端了,我虎妞就把猎刀扔江里,以后再也不打猎了!”
众人被她逗得笑起来,营寨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王大娘端来一大盆热乎乎的粘豆包,每个豆包都裹着一层阳炎草粉末:“孩子们快吃,吃饱了有力气打仗!这些豆包沾了阳气,吃了冻不着,也不怕阴煞沾身。”
李三江抓起三个豆包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还是王大娘的粘豆包地道,比江里的鳇鱼籽还香!等打赢了耶律寒,我给您打一条三十斤的大鲤鱼,咱熬鱼汤喝!”
三、夜走鲫鱼背
亥时的长白山,风雪比白天更狂,卷着雪沫子往人脖子里钻,冻得人牙齿都打颤。虎妞带着三十多个猎手,背着涂满阳炎膏的武器,揣着火炭蛊,悄没声地往“鲫鱼背”摸去。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被风雪盖得严严实实,只有甄灵的护脉蛊在前面引路,绿色的荧光像一盏盏小灯笼。
“都把领口扎紧!”虎妞压低声音喊,猎刀的蓝光在前面照路,“鲫鱼背的风是‘穿堂刀’,专往骨头缝里钻,别让雪灌进棉袄里,冻成冰碴子硌得慌。”
李三江跟在后面,鱼叉上的火莲油被他用体温焐着,防止冻住。他突然撞了撞前面的赫哲族小伙:“你听,是不是有动静?”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风雪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踩冰。
托娅立刻摆了个手势,达斡尔族的猎手们瞬间散开,贝阔杆插在雪地上,杆头的鹰纹亮起微弱的金光,形成一道探测网。甄灵的护脉蛊突然往旁边的树林里窜,对着一棵枯树嘶鸣起来。
“是影奴的巡逻队!”虎妞眼睛一眯,猎刀悄无声息地出鞘,“李三江,你带几个人绕到后面,堵他们的退路;托娅,用贝阔杆的聚阳纹照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不见;甄灵,放迷魂蛊,糊住他们的鼻子!”
话音刚落,托娅的贝阔杆就射出一道金光,正照在枯树后的影奴眼睛上。影奴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乱蹦,甄灵趁机放出迷魂蛊,红色的蛊虫像烟雾似的飘过去,影奴吸了一口,立刻变得东倒西歪,像喝多了烧刀子的醉汉。
李三江带着人从后面包抄过来,鱼叉一下一个,影奴还没反应过来就化成了黑水,渗进雪地里不见了。“这些杂碎,比江里的泥鳅还好抓!”李三江擦了擦鱼叉上的黑水,“虎妞姐,前面就是穿心洞了,冻魂剂的仓库肯定就在洞后面。”
穿心洞像一头巨兽的嘴巴,黑漆漆的洞口往外冒着阴煞,连风雪都不敢往里钻。甄灵的护脉蛊突然在洞口停下,子蛊在她怀里发热,烫得她赶紧捂住:“到了!冻魂剂的仓库就在洞里,里面的阴煞浓得像墨,至少有上百个罐子。”
虎妞往洞里扔了一块沾着阳炎膏的木炭,木炭在洞里“噼啪”作响,照亮了里面的景象——洞里摆满了黑铁罐子,每个罐子都用铁链锁着,罐子上刻满了冻魂纹,阴煞正从罐口往外冒。洞壁上站着十几个影奴,手里拿着冻魂箭,正警惕地盯着洞口。
“这些罐子肯定有机关,不能硬砸。”虎妞皱着眉头,“李三江,你带赫哲族的兄弟用鱼叉撬罐子的锁,锁一打开,冻魂剂接触到阳气就会失效;托娅,你带着人守住洞口,别让影奴跑出去报信;甄灵,用护脉蛊净化洞里的阴煞,别让它呛着兄弟们。”
李三江咧嘴一笑,鱼叉往手里一掂:“撬锁这活儿,咱赫哲族最拿手,当年在江里撬鱼箱子,比这难十倍的锁都能撬开!”他带着人冲进洞里,鱼叉对准罐子的锁眼,轻轻一撬,“咔嚓”一声,锁就开了。冻魂剂接触到鱼叉上的阳气,立刻化成黑雾,被甄灵的护脉蛊吸了个干净。
洞壁上的影奴见状,立刻射出冻魂箭。托娅早有准备,贝阔杆摆成“鹰击阵”,金光形成一道光盾,冻魂箭撞在光盾上,“滋滋”作响,化成了黑水。“想射箭?先问问咱的贝阔杆答不答应!”托娅大喊一声,贝阔杆横扫,金光把影奴扫得东倒西歪。
四、火焚冻魂库
就在众人撬锁撬得正欢的时候,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黑袍教徒的怒吼:“是谁在里面搞破坏?给我出来受死!”虎妞心里一沉——肯定是耶律寒的副手发现巡逻队不见了,带着人过来查看。
“不好,是寒冥教的‘黑煞骑’!”托娅脸色一变,“他们的马都喂了冻魂剂,跑起来比豹子还快,弓箭上的阴煞毒得很!”
虎妞当机立断,从怀里掏出火炭蛊:“别管撬锁了!李三江,把鱼叉上的火莲油泼在罐子上;甄灵,用火炭蛊引火,把这些冻魂剂全烧了!托娅,带着人跟我守住洞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等火着起来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