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墨昼》
——题记:
“无声赋写罢,纸背仍渗出一滴墨;墨不写字,只写‘昼’——昼不写光,只写‘墨’。”
民国三十五年 · 小暑前夜
??无声赋成篇后第七个“静末”,
??旧历已撕成负片,新历尚未起笔,
??北平城浮在一滴墨里,昼亦墨,夜亦墨。
一、墨昼
无声赋之后,并未白,而是浮出一层“墨昼”——
色极钝,径覆整座城,非黑非白,乃所有被无声抹平的形纹、被赋末注销的静末、被形坑吞没的笔画,在同一道既非横也非竖的墨缝里,被压成一张不会透光也不会遮光的书页。
页上,不再题“昼”,亦不再题“墨”,仅余一道被反复研开又反复干涸的“墨纹”——
纹形即“墨”与“昼”二字叠加后的负影,像给整座北平留最后一页不会起印也不会脱墨的——
私谱。
谱上,不再立人,仅浮出一对“墨影”——
影与影之间,没有前后,没有左右,只剩一条被反复拉长又压短的“对墨线”:
苏砚舟的呼吸在墨里,却在昼外;
沈清禾的心跳在昼里,却在墨外;
像给未亡人递一张既不会染色也不会褪色的“墨票”。
二、昼墨
墨昼既成,自行“昼墨”——
昼得既无日出,也无日中,仅把“昼”与“墨”二字写成同一道无光的光,像给所有已明、未明、将明的明,预挖一口既不会透光也不会遮光的——
墨坑。
坑内,仍无墨,仅有一粒“昼墨”——
色极昼,径极负,非点非划,乃所有被墨昼吞没的墨影、被墨票抹去的呼吸、被对墨线注销的内外,在同一道既非黑也非白的折缝里,被折成一粒不会黑也不会白的“负墨色”。
墨色内,仍无锋,仅留一道被反复研开又反复干涸的“昼痕”——
痕形即二人瞳孔相对时那道翳印,却又在成痕的同一瞬,把“瞳”与“印”也折成同一道无瞳的瞳,像给彼此留一颗既不会落下也不会升起的“墨心”。
三、墨心
墨心既成,不再跳动,亦不再静止,而是自行“心墨昼”——
墨昼得既无温度,也无湿度,仅把“心”与“墨昼”写成同一道无墨迹的迹,像给整座信驿点最后一次色度,又立即抹平度。
抹平处,不再留痕,仅浮出一道“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