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美战争的结束,1824年11月初,各路援军开始撤离北美大陆。
在回去开普敦的航程中,牛野站在广州号的甲板上,眺望辽阔大西洋的另一边,他想陈小雨和他的女儿了。
舰队此时正在穿越赤道,气温28度,晴空万里,白云朵朵。
姚耀祖躺在一张靠椅里,翘着二郎腿,抽着古巴雪茄,说道:“战争,结束了!”
牛野感慨道:“是的,结束了!”
肖万里则靠着桅杆笑道:“能和平几年?”
牛野转过头,海风缭乱了他的头发,笑着对肖万里说道:“管他几年,谁他娘找死,我们就轰他娘的!”
“姚耀祖,你真的决定把家搬到古巴?”,肖万里突然问了一个他好奇的问题。
姚耀祖拿着手遮住阳光,感慨道:“唉,你们知道的,我比较喜欢古巴的气候。再说,巴拿马运河还在建造,我需要好好管理那个大工程,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肖万里咧着嘴,笑骂道:“我觉得你是舍不得那个伊莎贝拉”
姚耀祖拿下雪茄,大声说道:“你这是诽谤,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牛野冷笑,“嗯,伊莎贝拉身边那个明显长的像你的混血小男孩,怎么说?”
姚耀祖吃惊的看着牛野,雪茄掉在甲板上,“你怎么知道?”
牛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以为羽林军校的情报科是玩笑?你以为,你从纽约偷偷带回来的银行券,我们都不知道?”
姚耀祖突然觉得,二十八度的天气有点冷,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会不会有处分?”
肖万里也吃了一惊,“你们说啥,银行券?”
他看向姚耀祖,“纽约?上次你从纽约搞回来了银行券?”
牛野转身,他不再看姚耀祖这货,“五十岁的人了,一天天专门搞些偷鸡摸狗的屌事,你缺钱不会跟我说吗?”
姚耀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天气有些奇怪,又冷又热。
他急忙站起来,走到牛野身边,“要坐牢不?”
肖万里也走过来,问姚耀祖,“你到底拿了多少?”
姚耀祖擦了擦额头,“那个。。。一百万左右的银行券”
牛野只看向大海,补充说道:“换了大约七十万美元”
姚耀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牛野,“这羽林也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肖万里在旁边大骂道,“姚耀祖,你居然没有分我一个美金,你太过分了!”
牛野知道,肖万里在故意缓和气氛,他转头看向姚耀祖,“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还是,让我说出来?”
姚耀祖低声道:“那个。。。那个。。。我都给伊丽莎白了!那孩子是我的。”
牛野点头,“嗯,我知道,给她的家族还债”
然后,牛野看向肖万里,“从今日起,你做舰队副司令!”
然后,牛野头也不回的走回船舱,“姚耀祖,你给老子滚去古巴,巴拿马不建好,你就永远别回开普敦!”
姚耀祖立刻立正,敬军礼,“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肖万里上来搂着姚耀祖的肩膀,“老姚,我现在比你级别高了,给我敬个礼来看看,我等了好多年了!”
姚耀祖转身,给了他一脚,“去死吧,肖小子!”
五天后,战舰群在黄金赤潮城(今天加纳南部沿海)停靠,牛野带着众人登陆,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
带着众人换了平民服装,牛野,姚耀祖,肖万里和一群警卫走出了海军营地,走入了城里。
1824年11月中旬,西南季风在加纳南部的午后变得温驯,海雾像纱一样挂在红树林上空。新筑的港埠背后,一座以妈祖为守护神的城在椰林与红土间铺展开来。城门是四柱三间的木石牌楼,檐下悬着黑底金字“赤潮门”,柱脚包着青石夹杆石,既防潮也示威严。
穿门而入,石板路两侧是一式的双层吊脚楼:杉木为柱、穿斗为骨,廊腰缦回,栏杆雕着万字格与卷草纹;楼上住人,楼下通风防潮,或作货栈与作坊。
街角立着小庙,红墙黛瓦,檐角飞翘,香炉里青烟袅袅,写着“天后宫”。这座城没有城墙,只有一圈夯土与木栅,海风与潮汐在夜里穿过廊下,像母亲的手,安抚每一个晚归的人。
城名几经争论,最终定名为赤潮城——既指近岸的潮色,也寓“赤心相交、潮起共生”。城民已近五万,华人与阿坎、埃维、莫西-达贡巴等族类比邻而居,语言在北方官话,广东白话、特维语、豪萨语与手势间流转,交易在秤杆与斗斛间达成。
城的主街叫金砂街,石板缝里常嵌着细细的金砂。听说城市后面的远方新辟的金山矿区,负责开采的是一个女民兵出身的工头林阿彩指挥的混合工队:汉人矿匠、阿坎族与埃维族的采掘手、来自北边的石匠,用竹筐、木槌与柳条筐把矿石运到大河边。
选矿在蒸汽摇床与蒸汽淘洗盘间完成,重砂沉底,轻砂随水而去,金屑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火。
城东的牛市与皮革坊相连,阿散蒂来的牧人赶着短角牛穿过城门,牛铃声与汉语、特维语、豪萨语在空气里交织。鞣制、编绳、制鞍,皮革被做成马具、鞍鞯与皮甲,换回布匹、盐与铁器。
码头上,妈祖军的桨帆战船卸下来自广州与马尼拉的瓷器、茶叶与香料,再装上金砂、皮革与象牙。商会按军方拟定的章程收税与仲裁,纠纷多在天后宫前的空地上以茶与誓约化解,输者付“一坛酒”,赢者得“一纸契”。
军中设了译馆与医所,汉医与传统医者并坐论方;学堂里,先生用官话教《千字文》,黑板上的“天地玄黄”旁边,还写着“仁者爱人”。
议事厅是座改建的仓库,墙上挂着妈祖军的红色金龙旗。
每逢朔望,军号与鼓声齐鸣,城民在天后宫前集会:军方公布矿税与治安新规,商会宣布集市轮值与度量衡统一,各族长老则讲述旧盟与新约。听说,冲突并非没有,由于金矿开采收益高,人人都想采金矿换物资,一次因矿脉边界,汉人与阿坎族青年几乎动刀,最后由林阿彩与阿坎族长老科菲各让一步,划出“共采带”,以轮流与分成才止息一场干戈。
现在,双方在各自的采矿带各自开采,但都在政府交易黄金换取物资。
牛野听后,点头,他觉得林阿彩做的不错,对于华夏国而言需要黄金,也需要治下城市的长治久安。
对内治理,能够找到利益平衡点是非常重要的。
夜深,城归于静,只有海潮与更夫的脚步,像一支不紧不慢的歌。
随行的马祖军老水兵说道,去年,西南季风曾裹着暴雨扑向海岸,潮水漫过回澜桥,渔栅被毁,仓房进水。军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妈祖军与城民肩并肩垒沙袋、搬粮袋、救病弱。雨停后,港口漂来几具陌生帆板与几箱被海水泡胀的货箱。
城中的百姓请出天后宫中的妈祖像,林阿彩带着科菲长老一起焚香立誓:求妈祖娘娘平息海潮,他们会保证每一个人都虔诚的供奉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