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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救治(1 / 2)

东都永恒界第一战,以灵宗大获全胜告终。联军溃败,核心目标连接祖神核心被夺取,四大祖神被惊退,连带着暴露了震动祖神核心的线索。灵宗的临时基地内,弥漫着胜利后的松弛与忙碌整备的气息。

在专门开辟的医疗区域,墨清的独立病房中,气氛却有些微妙。

作为被墨清一手带大、情同兄妹的云小渡,自然是最早一批前来探望的。她换下了战时劲装,穿着一袭淡蓝常服,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清丽。只是她刚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病房的门就被再次推开。

洛晨羽顶着一头略微凌乱的短发,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袋灵果,看到云小渡也在,挑了挑眉,直接把灵果放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来了?”云小渡看向他,语气不算客气,直接提起了战场上的事,“当时那个修卡,我能解决的,你为什么要出手?”

洛晨羽拉了把椅子坐下,双臂抱胸,瞥了她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出手的,我是为了姐夫。” 他朝病床上闭目养神的墨清抬了抬下巴,“姐夫用自己的星域空间投影困住那个阴阳师,那是关键。万一让那震动的家伙靠近了,干扰到姐夫,出了岔子怎么办?你一个疏忽,差点就让那家伙贴上去了,我不得赶紧补位?”

“你!”云小渡被他说得脸色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我那是……那是故意卖个破绽引他……”

“得了吧,还卖破绽,你那水流差点没把他震飞出去,卖破绽是往自己这边卖的?”洛晨羽毫不留情地拆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从战场战术争论到平日修炼的细节,再到小时候谁抢了谁的灵果、谁害谁被师父罚得更惨……这对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见面就吵的“传统”在病房里也丝毫不减。

病床上,原本闭目调息的墨清,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两人争论到“上次联合任务到底是谁拖了后腿”这个经典议题时,病房门再次被无声推开。

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洛晓羽。她刚处理完一些手术,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病房内这一幕,好看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身影一晃。

下一刻,正吵得投入的云小渡和洛晨羽同时感觉脖子后的衣领一紧,整个人腾云驾雾般被拎了起来!

“都给我出去!” 洛晓羽声音清冷,不容置疑。她一手一个,像丢两个不听话的顽童一样,反手就将两人直接丢出了病房门!

“砰!” 房门在她身后干脆利落地关上,顺便还激活了一层隔绝声音的简易禁制。

世界清净了。

洛晓羽走回病床边,脸上的冰霜迅速消融,化作一丝无奈和温柔。她轻轻坐下,伸手握住了墨清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指尖流淌着温润的星流。

“这些天,辛苦你了。” 墨清此时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女友眼中掩饰不住的关切与疲惫,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洛晓羽仔细探查着他的经脉与神魂状况,确认只是力量透支后的空虚,并未留下暗伤,这才松了口气。她双手包裹住他的左手,轻轻摩挲着,低声道:“还好,你只是脱力而已。星域空间投影对心神消耗太大,又强行使用开天斧……已经用了最好的安神补元丹药,再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大半。”

她说着,目光落在墨清略显苍白的脸上,眼中满是心疼。再强大的修士,如此极限地压榨自身,终归是会累的。

病房内,终于只剩下两人安静相处的时光,窗外是基地有序运转的细微声响,以及远方星空下,那场大战留下的、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晖。

“下次,可以尝试依靠我们,不要自己一个人上去拼命了。”洛晓羽说道。

洛晓羽的声音很轻,落在安静的病房里,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她不只是陈述,更像是一种郑重的请求,包裹着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墨清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立刻抽回,而是轻轻回握。他转过脸,迎上洛晓羽那双总是沉静、此刻却盈满复杂情绪的眼眸。他能读懂里面的意思——她不只是在说这次与宗保晴明的对决,而是在说更久远的过往,那些他习惯性挡在最前面、独自面对最危险境地的时刻。

“我知道。”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低哑,但语气认真,“这次……情况有些特殊。连接祖神的变数,祖神教可能的后手,还有那几个藏在暗处的祖神。我必须确保将核心夺到手,并且震慑住他们,不能给任何意外发酵的时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上面有她常年练刀留下的薄茧,也有他握剑磨出的硬痕。

“我不是不依靠你们。”他声音放缓,带着一种难得的坦诚,“如果没有小渡以水流之钥定住后方,没有晨羽及时补位挡住震动干扰,没有你在外围统领全局、稳定军心……甚至,如果没有庆衡师兄暗中坐镇,没有宗门赐下的祖神之钥……我做不到。”

他抬起眼,看着她:“灵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灵宗,我的路,也从来不是我一个人能走完的。”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深处那抹属于“墨清”的锐利与担当再次浮现,“有些时刻,有些风险,必须有人站在那个最特定的位置去承担。我是阵眼,是锋刃,这是最适合我的位置,也是我的责任。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力量极限与可能付出的代价,所以……由我来做那个‘拼命’的人,在我看来,是确保整体胜利、减少大家不必要风险的最优选择。”

他说的不是逞英雄,而是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战略权衡。他习惯将最重的担子压在自己肩上,不是出于傲慢,而是因为他确信自己扛得起,并且认为这是保护同伴、达成目标最高效的方式。

洛晓羽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早就明白他的逻辑,甚至某种程度上认同。正因如此,她才更心疼,更希望能分担。

“最优选择,不代表是唯一选择,也不代表……是正确的全部。”她缓缓说道,手指收紧,将他微凉的手掌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温暖里,“你的计算里,有没有算上……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们会怎样?我会怎样?”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柔软的锥子,轻轻凿开了墨清那层理性的外壳。

墨清微微一怔,看着她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深刻的情感羁绊,那里面不仅有战友的信赖,更有远超于此的、独一无二的牵挂。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种沉默不再仅仅关乎休养,而是流淌着更深层的、无声的交流。

良久,墨清轻轻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带着妥协与承诺的意味。

“我答应你,以后……会更加慎重。也会……更信任你们能接住我身后的位置。”他看着她,补充道,“但你也知道,真到了必须有人顶上去的时候……”

“我不会拦你。”洛晓羽接过话,眼神坚定,“但我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

不是代替,不是阻拦,而是并肩。

墨清看着女友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光芒,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次无声的约定,比任何激烈的誓言都更加沉重,也更加牢固。

东都永恒界后续的战事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灵宗巩固了第一战的胜果,稳步推进,建立防线,却并未遭遇预想中的激烈反扑。公司联军一方似乎真的元气大伤,或是内部出现了重大分歧,竟像是默许了灵宗在东都永恒界的存在,双方只有零星的、不成规模的侦查部队遭遇战,大局陷入僵持。

然而,在公司联军位于东都永恒界的核心基地——东岚基地内,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急救室外的走廊冰冷而空旷。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灯光,映照出四张凝重而疲惫的脸庞。

伊格尼斯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从墨清手稿中拓印下来的符文残片,眉头紧锁。

杜林(冰霜巨龙所化的人形)双手抱胸,周身散发着驱之不散的寒意,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维克托沉默地坐在长椅上,腰背挺直如标枪,眼神却有些空洞地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

塞西利安烦躁地来回踱步,靴子敲击金属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透着他内心的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上方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门无声地滑开。

首先推出来的是覆盖着白色无菌单的病床,莉奥拉——伊格尼斯的女友,修卡的亲生妹妹,同时也是公司内部顶尖的治疗牧师——正小心地操控着病床。她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而疲惫,显然刚才的抢救消耗了她大量心力。

紧随其后走出的是风沁。她面色平静,但眼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对元理本质的深刻理解,在抢救这种涉及祖神之力侵蚀的伤势时,起到了关键性的辅助作用。

“莉奥拉,怎么样?”伊格尼斯第一个迎上去,声音有些干涩。

莉奥拉停下病床,轻轻揭开无菌单的一角,露出修卡昏迷中依旧紧蹙眉头、毫无血色的脸。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乐观的沉重:“命暂时保住了,但情况……很不好。他的身体如同被最狂暴的地震从内部犁过了一遍,经脉、脏腑、甚至骨骼与神魂根基,都受到了结构性损伤。需要长期、精密的生命能量温养和灵魂稳定术式,而且……能否恢复到战斗状态,甚至恢复到正常行动水平,都还是未知数。”

风沁在一旁补充,她的声音更冷静,也更残酷地剖析着核心问题:“最大的麻烦,是残留的震动祖神之力。这不是普通的能量侵蚀,而是与元理同化、深入存在本源的‘污染’。它在持续地、缓慢地破坏着他身体组织的自我修复能力,甚至干扰着他的灵魂波动。常规的治疗手段,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祖神教……或许有办法。他们对祖神之力的研究和控制,远比我们深入。但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和对‘预备役’的态度……”风沁摇了摇头,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祖神教视预备役为工具和耗材,修卡任务失败,又重伤至此,在他们眼中价值已然大减,几乎不可能耗费珍贵资源来救治。

“难道……”塞西利安的声音颤抖起来,他看着病床上仿佛一碰就碎的修卡,眼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修卡以后……就只能像这样,一直躺在病床上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心头。

走廊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医疗仪器在病房内发出的规律滴答声,如同生命倒计时的读秒。

这一次是修卡,被祖神当作弃子,逼到绝境,险些丧命,如今生不如死。

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