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息,却漫长得令人窒息。阿墨终于开口了,声音缓慢,语调平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头,抬得太高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
杀意如海啸般轰然爆发!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骤然旋转,神威的空间扭曲本能地在前方展开。几乎是同时,一道无声无息、却仿佛能切割空间本身的锐利斩击凭空显现,直取两人头颅!
“嗤——”
神威形成的扭曲屏障被轻易撕裂,但也为那致命的斩击带来了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迟滞。
带土的反应快到了极限,他猛地抬手,一把摁住旁边卡卡西的后脑,自己也同时狠狠低下头!
凌厉的锋芒几乎是贴着他们的发梢掠过,斩断了几缕银发与黑发,没入后方的巨树,树干无声地滑开一道光滑如镜的切面。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阿墨依旧站在原处,暗金色的眼瞳漠然扫过下方被迫低伏下头颅的两人,随即,空间微微扭曲,他的身影如同滴入静水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散。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刺骨杀意也骤然抽离,似乎从未存在过。
林中空地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卡卡西和带土剧烈却压抑的心跳与喘息。冷汗依旧顺着额角、脊背滑落,方才那避无可避的死亡锋刃擦过头皮的寒意,仿佛还烙印在神经末梢。
他们缓缓直起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曾褪去的惊悸。那不是普通的任务失败或遭遇强敌的感觉,而是更原始的、从死神指缝间侥幸溜走的恍惚与后怕。
回到木叶汇报任务时,两人都有些神思不属,描述过程也干涩简略,只强调目标极度危险,行踪莫测,实力评估需大幅上调。水门看着两名弟子苍白的神色,眉头微蹙,但并未多问,只是将情报归档,列为最高机密。
煜看着回来后明显魂不守舍的两人,在链接里无奈道:‘阿墨,你这次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阿墨冷哼一声,毫无反省:‘应得的教训。越矩总要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我有分寸,知道那小子的神威能挡一下,没真下死手,吓吓他们而已。’
煜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阿墨留手了,否则带土和卡卡西绝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回来。他也清楚,阿墨对这两人“霸占”自己、还净干些蠢事的行为早就积压了不少火气,这次既是警告,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发泄”。
只是这发泄的方式……着实有点惊心动魄。
‘没受伤就好,’ 煜最终道,算是默认了这次事件,‘不过看样子,吓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何止是缓不过来。那贴着头皮掠过的死亡气息,恐怕会在两人心里烙下持久的阴影。
对他们而言,那不仅仅是任务遭遇强敌,而是真切地、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死神并非传说,而是有着暗金色眼眸、能轻易撕裂空间的具象化存在。
这份寒意,大概会跟随他们很久。往后的日子里,两人或许会时常在某个瞬间,回想起那擦过发梢的、冰冷的死亡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