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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算珠落海,潮自回头(1 / 2)

海浪撞碎在礁石上,激起的白沫像一锅煮沸的碎玉。

青鸢倚在船舷边,手里捏着一只空荡荡的茶盏,眼神有些发直。

三天前她随手泼在这甲板上的一盏残茶,如今干透了,留下一滩泛着褐色的渍迹。

海风咸湿,盐分渗进那茶渍里,竟析出了一层极细的晶体,在正午的烈阳下,居然随着船身的摇晃,隐隐勾勒出一种类似“回”字纹的微缩图谱。

这纹路,看着有点眼熟。

不远处,几个身穿锦衣的各国账房正围成一圈,脚底下踩着一种特制的软木板,那是如今最时兴的“足底权衡法”。

这帮人正忙着结算这一季度的珊瑚贸易,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还得根据浪涌的频率来调整重心,看着跟跳大神似的。

“不对劲。”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说话的是个盲眼的算师,头发花白,两只脚赤着,脚掌宽大且布满老茧。

他刚从那块软木板上走下来,赤脚踩上了甲板。

这一脚下去,正好踩在了青鸢那滩结了晶的茶渍边缘。

老头眉头一皱,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他没急着抬脚,反而像只试探陷阱的老狐狸,脚趾微微蜷缩,用那层厚茧去蹭了蹭脚下的触感。

“这就怪了,”盲眼算师喃喃自语,“按照今日的潮汐表,这甲板的湿度应该是三分湿、七分黏。可老朽这脚底板传来的感觉,分明是五分脆、五分涩。这浪头不对,盐度也不对,咱们算的汇率,怕是要跟着这一脚的差别,偏出个几千两银子去。”

旁边的几个年轻账房面面相觑,有人赔着笑脸:“刘老,您是不是昨儿没睡好?这潮汐表可是钦天监刚发下来的,哪能有错?”

刘老没理会,蹲下身子,伸手去摸那块被他踩过的地方。

指尖触到那层茶渍结晶的一瞬,他猛地一震。

“不是浪的问题,是这东西!”他捻起那一丁点带着茶香的盐晶,放进嘴里尝了尝,“这里头有茶碱……碱遇盐,结晶收缩的速度是寻常海水的三倍。这纹路……这是天然的微缩潮汐图啊!”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人的魂都喊醒了。

众人围拢过来,对着那滩不起眼的污渍指指点点。

有人掏出算盘,有人拿出尺规,对着那茶渍结晶的纹路开始重新推演数据。

青鸢在旁边看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那不过是她嫌弃有点涩口的隔夜普洱罢了。

但这帮人硬是从那微小的结晶走向里,推算出了这一带海域盐度的异常变化,进而修正了原本错误的珊瑚定价。

那盲眼算师更是一拍大腿,高呼“天意示警”,对着那滩茶渍拜了三拜。

青鸢默默转过身,将那只空茶盏随手揣进袖兜里。

这世道,有时候真的不需要什么高深莫测的道理,一泼茶,一脚泥,只要有人肯琢磨,总能琢磨出点道道来。

船靠岸时,已是日暮。

渡口熙熙攘攘,海腥味混着烤鱼的焦香直往鼻子里钻。

青鸢刚下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景珩。

这位昔日的帝王如今穿得像个最普通的落魄书生,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裤脚卷到了小腿肚,脚上踩着一双沾满泥沙的草鞋。

他手里也没闲着,正拿着一根树枝,在沙滩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但他看的方向,却是海面。

那里有一群渔民正在围网捕鱼。

这一带如今流行用一种叫“破阵·七变”的音律法子来测鱼群。

船头上立着一面巨大的牛皮鼓,鼓手按照特定的节奏敲击,声波入水,若是碰到密集的鱼群,回声便会有细微的迟滞。

“咚——咚——咚咚——”

鼓声沉闷有力,节奏严谨得像是在操练军队。

萧景珩听了一会儿,眉头渐渐锁紧。

海底有暗流。

那鼓声的回响里,杂了一丝极难捕捉的颤音,那是暗流冲击礁石产生的乱流干扰了声波。

照这么敲下去,非但这网鱼捕不上来,搞不好还会因为误判鱼群位置,把渔网挂在暗礁上,船毁人亡。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间。

那里挂着一枚早就锈死成一坨废铁的铜铭牌。

那是当年苏烬宁在冷宫里,用半个铜炉给他融了做的一块“听令牌”。

如今上面的字早就磨平了,只剩下边缘那一圈斑驳的铜绿。

他没有多想,指尖一挑,那块废铁便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并不起眼的抛物线,落入了翻涌的浪花里。

“噗通。”

声音很轻,立刻就被海浪吞没。

但就在铜牌入水的一刹那,那上面的陈年铜绿似乎与海水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那一小片水域竟然泛起了一圈极其微弱的荧光。

更诡异的是,这圈荧光扩散的频率,竟然与数百里外西北大渠闸口那枚嵌在石头缝里的铜钱,产生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同频共振。

渔船上的鼓手正敲得起劲,忽然觉得手里的鼓槌一沉,鼓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怎么也敲不出那种脆响了。

“这鼓怎么哑了?”鼓手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船舱里钻出来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

他手里抓着两块白花花的贝壳,一边看着那圈泛着荧光的浪花,一边乐呵呵地拿贝壳敲着船帮。

“哒、哒、哒哒——”

这节奏清脆、随意,完全不成章法。

可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被暗流扰乱的声波,竟然被这几声清脆的贝壳撞击声给“拽”了回来。

就像是一团乱麻里突然理出了线头,混乱的水纹瞬间变得有序。

渔老大是个识货的,眼睛一亮,大吼一声:“别敲鼓了!听这娃的响儿!下网!”

大网撒下,水面沸腾,满满一网银鳞在夕阳下跳跃。

萧景珩站在礁石上,看着那一船欢呼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拍了拍手上的沙砾,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一阵风过。

青鸢正从渡口的另一头走来。

两人在一条狭窄的栈桥上擦肩而过。

没有寒暄,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汇。

青鸢手里的那本空账本被海风掀开了一角,夹层里露出半张用炭灰拓印的图纸,那是《双膛导烟图》的残本,炭灰已经有些脱落,黑乎乎的一片。

萧景珩的袍角掠过栈桥边的栏杆,那里长着一丛不起眼的荧光苔藓,蹭在他衣摆上,在昏暗的暮色中像沾了点点星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