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奶奶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凌曜收了拳势，眉头拧起，少年清亮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周小姐，说话要讲证据。清和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倒是了解她。”周乐可回头瞪了凌曜一眼：“秦骁受伤是因她而起，这是事实！”
“你……”凌曜气得捏紧拳头。
“哦，阿骁受伤了？”武奶奶拧着眉头，“还是为了救清和受伤的？”
周乐可一听武奶奶这话，心中暗喜，连忙继续说道：“奶奶，千真万确！就在前几天，阿骁为了护着李清和，差点连命都搭进去！您说说，这李清和是不是个祸水？她……”
“好！”武奶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直接把周乐可后面的话给拍了回去。
周乐可愣住了。
武奶奶脸上非但没有半分责怪，反而露出几分赞赏，冲着刚走进院子的秦骁方向扬了扬下巴：“这才像我们秦家的男人！遇到事儿先保护媳妇，好样的！”
秦骁走了进来，“谢谢奶奶夸奖。”
他身后跟着两个气息沉凝的保镖，目光如寒冰，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周乐可。
周乐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看着武奶奶，又看了看秦骁，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所有的算计，在武奶奶这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赞许的态度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又无力。
秦骁对武奶奶点了点头，眼神里带上一丝暖意：“让奶奶担心了。”
周乐可简直要被气疯了，她站了起来，不甘地怒吼，“她李清和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在维护她，为什么？”
“我女朋友的好你无需知道。”秦骁这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周乐可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整个人都炸了，她没想到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秦骁你就是个大傻子，被李清和玩弄于鼓掌的大傻子。”她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她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替她挡了一刀，她根本就不爱你。”
“那又如何。”秦骁的脸上没有丝毫难堪，反而因为提到李清和，眼底浮现一抹柔情。
“那又如何？”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清晰，砸在周乐可癫狂的心上，“只要她愿意在我身边，原因是什么，重要吗？”
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虚空，又仿佛穿透虚空看到了某个清冷的身影，眼底深处涌动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甘之如饴的卑微。
“她若是因为感激，那便感激；若是觉得合适，那便合适；哪怕只是一时兴起，或者……需要一把好用的刀。”秦骁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很淡，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只要她需要，只要她肯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什么理由，都可以。”
“至于爱不爱我……”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周乐可震惊而扭曲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那是我需要努力去争取的东西，不是她能立刻给予我的回报。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本身，已经是我求之不得的恩赐。”
他的爱，从一开始就摆在了最低的位置。不求对等，不求原因，甚至不奢求她的目光能长久停留。
只要她在那里，能让他护着、守着，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关联，于他而言，已是满心欢喜，甘愿俯首。
周乐可被这番话震得彻底失语。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那个高高在上、手握权柄、令无数人敬畏的秦四爷，竟会在一个人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低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