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青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凶剑布满锈迹的剑身。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攻击,没有反噬。
凶剑安静地躺着,甚至在她指尖触碰时,剑身几不可查地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像一只别扭的野猫。
沈青崖愣了愣,试探性地,握住了剑柄。
入手沉重,冰凉,还粗糙磨手,着实……不堪入目。
她准备把它拿起来。
用力。
再用力。
凶剑纹丝不动,重得像一座山。
沈青崖如今内力全无,重伤虚弱,根本拿不动它。
她松开了手,无奈地看着这柄赖在自己手边不走的破剑。
就在这时,凶剑似乎明白了她拿不动。剑身上那刚刚褪色一点的地方,微弱地暗金光芒一闪。
“锵。”
一声轻响,沈青崖甚至没感觉到重量变化,凶剑就自动跳到了她手中,仿佛重量瞬间消失了。
但当她仔细感觉,那沉重的本质还在,只是没有那么重了。
但当她试图挥动时,凶剑好像又死了,沉重如山,毫无反应。
她放下,它又自动跳回她手边躺着。
反复几次。
沈青崖:“……”她好像,遇到了一把故障剑。
还是一柄脾气古怪、似乎只对她“特别”的破剑?
谢文风看着这诡异的人剑互动,紧绷的心神稍松,但忧虑更甚。“沈青崖,这剑应是认你为主了。”
果然,那处锈迹也微微褪色了一丝,凶剑发出了一声类似满足的轻微的“嗡”声。
但也就这样了。
剑还是那把破剑,除了对她“亲近”,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劈山断海的凶威。
“它的力量……”蝎子人挣扎着坐起,仔细观察着焚寂,嘶哑道,“好像被它自己‘祸祸’完了?或者说,沉寂了?它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就剩下一点本能和……呃,脾气?”
“但它只认这女娃娃的血。”壁虎人龇牙咧嘴地处理伤口,“我们碰都碰不得。”
蟾蜍人缓过气,咕哝道:“光认主有屁用!出不去啊!拔剑的时候,老子感觉了一下,就凭这破剑现在的样子,还有这女娃娃的状态,别说劈开禁制,能不能在石头上划道印子都难说。”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千辛万苦找到了钥匙,钥匙却是个废的?
沈青崖握着轻若无物却又沉重本质的凶剑,目光扫过重伤的谢文风和五怪,最后落在剑冢上方那无形的禁制上。
“如果……”蟾蜍人缓缓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如果女娃子能暂时恢复一些内力,哪怕很少,配合此剑,或许有一线可能?”
“她经脉受损,寒毒未清,强渡内力是找死!”谢文风立刻否决。
“寻常渡功自然不行。”蛇人忽然开口,它挣扎着盘起身体,眼神闪烁不定,“但俺们五个老怪物,在这儿几百年,除了变成这鬼样子,也不是光睡觉。这地火毒煞之气,虽然害人,但也被俺们琢磨出一点歪门邪道……”
蜈蚣人接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异样:“有一种……禁忌之法。不是直接渡内力,而是以俺们五个为‘桥’,以地火毒煞为‘薪’,短暂地将力量‘转嫁’到一人身上。过程极其痛苦,且有反噬之危,但……或许能不伤根本,为你争取一击之力。”
“以毒煞为薪?”谢文风脸色剧变,“那会让沈青崖也沾染毒煞之气,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唯一的路。”蝎子人道,“俺们五个烂命一条,死在这儿也不亏。这女娃娃的血能唤醒这破剑一丝本能,或许她的体质,也能承受这‘毒煞转嫁’!赌一把,可能生,不赌,全都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