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意识与存在的波动最强,一定能连接上。”
他回忆道:“其实在贝洛伯格的时候,就短暂地连接上过。”
“但那个时候,过去的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没搞清,还在黑暗中摸索,摸索自我,意识也很脆弱……”
“如果把未来的这些真相和重担一股脑告诉他,因本身可能就承受不住,直接崩了。”
“那可就真麻烦了,得不偿失。”
穹听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同情。
“你也挺难的。”
穹轻声说,“要不停地种下因,小心地加强因果,还不能操之过急……听起来,很慷慨,也很无私。”
墨徊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而坦诚。
“没那么无私。”
“本质上,都是有利可图。”
“只是在做对自己最有利,也最可能成功的选择罢了。”
“嘴上说得再好听,动机里也少不了自保和达成目的的算计。”
穹闻言,却笑了笑,说道:“按照两面性来说,极致的自私到了一定境界,看起来就是无私——因为你的利已经和整体存续绑定了。”
“而无私到一定境界,也可能变成一种更深层的自私。”
“比如,为了某种信念或理想,不惜一切,那本身也是一种强烈的我执。”
“元对命途,不正是讲这些吗?”
墨徊失笑,不得不承认穹说得有道理。
穹站起身来,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开拓的昂扬气息。
“嗯,那就一起开拓吧。”
“打破认知的极限,打破命运的桎梏,也打破……岗位的孤独。”
祂向墨徊伸出手,那是一个邀请,也是一个承诺。
“毕竟,”穹的金色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
“我们要沿着不朽、纯美、开拓……还有那些已经陨落的星神们留下的路,走出更远的距离。”
墨徊也站起身,眼眸与穹对视。
两双金色的眼睛倒映彼此的面容。
他伸手,与穹的手碰了一下拳。
“嗯。”他应道,声音坚定,“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是一个跨越了时间,身份与职责的盟约。
墨徊最后说道:“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他将引导过去、协调计划变更的重任,托付给了此刻更接近穹的这位特殊星神。
穹笑嘻嘻地比了个OK的手势,那神态简直活力满满。
“那我逆时回去了。”
“先拉祂们开个会,统一一下思想,然后再回星核猎手那边看看情况。”
“你知道的,星神大多都是死脑筋,一条路走到黑,一个比一个难劝。”
祂眨了眨眼:“我会多回来看你的,同事……啊不,现在应该叫上司了?”
语气带着调侃。
墨徊:“……适应真快。”
他对穹这迅速的角色转换有些无语。
穹得意洋洋:“那当然~”
祂转身,准备离开这片无有源,但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笑道。
“因为……我也想早点和阿基维利见面了,哈哈~”
笑声中,带着一丝对重逢的期待,也带着开拓命途特有的,面向未知的乐观与勇气。
话音落下,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融入时间的河流,逆流而上,向着过去的方向归去。
无有源中,再次只剩下墨徊一人。
他独自站在逻辑的源头,望着穹消失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金色的眼眸低垂,他抬起手,指尖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流动,那是因果,是逻辑,也是他必须独自面对的,漫长岗位生涯的开端。
“傩舞……”
他低声自语,开始在这片无形的领域,缓缓踏出古老而神秘的步伐。
每一步,都仿佛在虚无中刻下印记,试图连接那个在时间线上奋力前行的,过去的自己。
每一步,都在无边无际没有方向的无有源里徘徊,循环,等待着新的变量到来。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这对他来说近乎本能,三个意识在脑子里协同合作,各自探讨。
墨徊眨了眨眼睛,动作轻盈,幸好,无论何时何地,还有自己陪着自己。
再无聊,也能在意识里四个人凑一桌帝垣琼玉玩一玩。
至于其他的东西,现在自己是真的没办法插手,还好末王能够自由在时间线里移动……这才是最大的一段因果联结。
……嗯,就是这家伙可能得帮忙收拾很多烂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