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当即升堂,发下火签,命三班 捕头各领精干 衙役,分头速往王半城、李记布庄 李掌柜、南门 赵员外三家,务必将一干人犯 锁拿到案,不得有误!
“尔等听真!”凌云声色俱厉,“此案关乎朝廷法纪、前任安危,非同小可!若敢走漏风声、徇私放纵,本县定按 《贞观律》 · 捕亡律 严惩不贷!速去!”
“喳!”众捕头 衙役齐声应诺,声震屋瓦,手持铁尺、锁链,如狼似虎般冲出大堂,分赴各处。
然而,一直静立于堂下西侧的文书生,却微微蹙眉。他方才分明瞥见,在凌云点派任务、交代关节时,堂下侍立的户房、刑房几名资深书办,眼神闪烁,趁众人不注意,竟悄然后退,从侧门 溜了出去!文书生心下暗叹:“县令虽雷厉风行,然这县衙内外,王半城等人经营多年,眼线 遍布!此番抓捕,恐已打草惊蛇,难有成效矣!”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几路捕快便陆续 悻悻而归。为首的张捕头 满脸晦气,上堂禀报:
“禀 大老爷!卑职等赶到王宅,其家仆役言道,王老爷 三日前便已携眷前往杭州 灵隐寺 进香还愿,归期未定!”
“禀 大老爷!李记布庄 伙计说,李掌柜 昨日 押运一批苏绣往金陵 交易去了!”
“禀 大老爷!赵员外家管家称,其主人 偶感 风寒,病体沉重,卧床不起,实难 见风!”
凌云端坐公案之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岂能不知这是托词?三大家 主事之人,竟在同一时间,齐齐 离县或“病重”?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这分明是州衙乃至更高层有人通风报信,暗中庇护!
正当他怒火中烧之际,一名州衙的青衣 书办手持公文,大摇大摆地直入 二堂,对凌云随意拱了拱手,道:“凌明府,使君有钧谕:着贵县 速将 前任 李知县 一案之详文,依 观察使 前批,重新 斟酌 缮写,三日内 呈报 州衙!不得 再有 延误!” 语气倨傲,俨然是上差对下官的口吻。
凌云心中雪亮,这是崔刺史借公文之名,行施压之实,逼他就此罢手!他强压怒火,冷声道:“回复 崔使君,此案 案情 已有 重大 突破!案犯 钱友仁 已供认,其 诈骗 官帑 之本金,系 由 王半城、李掌柜、赵员外 三人 提供!此三人 涉嫌 合谋 诈取 库银,逼死 命官!下官 正欲 缉拿 归案!然 三人 竟 同时 闻风 隐匿!下官 斗胆,请 使君 颁下 一道 手谕,言明 此三人 与本案 绝无 干系,并 担保 其 清白!若 有此 手谕,下官 立即 结案,绝 不 再 追究!如何?”
那州衙书办闻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凌云,嗤笑道:“凌明府!你 这不是 说笑么?崔使君 何等 身份?岂会 为你 这 无凭无据 之事,出具 此等 担保 文书?你 还是 速速 按 使君 吩咐,重写 详文 是正经!” 说罢,也懒得再多言,转身便走。
凌云望着其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深知 崔刺史 绝无可能 出具 此等 文书,这不过是将他一军罢了!
既然撕破脸皮,便再无顾忌!凌云霍然起身,厉声下令:“来人!即刻 草拟 海捕文书!全县 通缉 案犯 王半城、李贵、赵德彰三人!张榜 公示:限 其 十五日内,主动 赴 县衙 投案 自首!逾期 不到,即以 抗法 论处,本县 将 奏请 上宪,抄没 其 家产,以充 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