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这个点如同滴入水面的浓墨，骤然扩散、旋转，化为了一个幽暗深邃到极致的旋涡！这旋涡并非由物质构成，更像是一个通往“终结”本身的门户，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声音、灵气乃至……“存在”的概念！
旋涡边缘，空间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与塌陷。旋涡中心，那一点暗金色的怨火核心，如同深渊之眼，以恐怖的速度旋转着，散发出冰冷、漠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威严——此地的法则，即是消亡，即是排斥，即是……终结一切不属于此地的“生”与“扰”！
幽暗的旋涡急速膨胀，瞬息间便扩大至数尺方圆，恰好挡在了魏无羡身前，也挡在了那道毁天灭地的紫色雷霆光柱的必经之路上！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只发生在江澄咆哮落下的电光石火之间！
下一刻——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震动了整个天地！不是爆炸声，不是碰撞声，而是两种截然不同、却都代表着某种“极致”的法则力量，悍然对撞时发出的、源自世界规则层面的恐怖轰鸣！
紫色的雷霆光柱，带着江澄所有炽烈如岩浆的情感与毁灭意志，狠狠撞入了那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之中！
预想中的能量大爆炸并未发生。
雷霆光柱与黑暗旋涡接触的瞬间，便陷入了极其诡异的状态。
紫色雷光并未被反弹，也未被立刻消融，而是如同陷入了最粘稠、最冰冷的沼泽，冲势骤然凝滞！无数细小的电蛇在漩涡边缘疯狂窜动、挣扎、炸裂，发出密集而刺耳的“滋滋啪啪”声，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黑暗旋涡则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缓慢却坚定地旋转着，将雷霆光柱前端那狂暴的能量一丝丝、一缕缕地“吞噬”、“消化”、“湮灭”！旋涡中心那暗金色的怨火核心，旋转得更快了，每一次转动，都仿佛在冰冷地宣判着这些闯入的、沸腾的“生机”与“情感”的终结。
这是一场寂静而恐怖的角力。
雷霆在咆哮，在释放着江澄积压了十数年的所有痛苦与暴怒，试图用最纯粹的力量轰开一条血路，将眼前的一切毁灭。
黑暗在沉默，在引动着这片土地万古的死寂与终结之意，以绝对的冰冷与“空无”，漠然地消解着一切外来的“扰动”与“生机”。
两股力量的对撞点，空间呈现出一种极不稳定的、仿佛随时会彻底破碎的扭曲状态，光与暗在那里交织、湮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江澄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如血，全身的灵力、神魂、乃至生命本源都在疯狂燃烧，注入紫电，维持着那道恐怖的雷霆光柱！他死死盯着旋涡后方那道玄色的身影，盯着那双幽暗无波、仿佛在俯瞰蝼蚁挣扎的眼眸，心中的恨意与暴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这魔头能引动这样的力量？！为什么连他含怒的全力一击，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魏无羡立于旋涡之后，双手依旧虚托，幽暗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眼前那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法则对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澄这一击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有……太多他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那些炽烈的、痛苦的、几乎要将他这具怨灵道体都灼伤的……情感碎片。
属于“过去”的碎片。
它们如同尖刺，试图透过黑暗旋涡的防御，扎入他冰冷的神魂。
魏无羡眸中那片旋转的星河，似乎微微滞涩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指尖，那缕未曾熄灭的怨火，轻轻摇曳了一下。
黑暗旋涡的旋转，陡然加速！
吞噬与湮灭的力量，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