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罢了!
郭嘉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想来将军如此忠义,麾下将士想必也一般无二吧?
自然!
高顺昂起头,满脸骄傲。
那你们就都去守墓吧。
郭嘉毫不客气,直接下令让他整个部队都去扫墓。
贾诩深知郭嘉的处事风格,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这分明是给高顺下套啊!
郭嘉不愧是鬼才之称。
难怪王仲特意带上他。
兵法上讲,这就是奇正相合的谋略!
回想函谷关之战,王仲用的正是此法。
即便正面强攻足够,也绝不遗漏奇袭之策。
谨慎周密,胆略过人!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岂有不胜之理?
主公王仲真乃神人也!
贾诩此刻对王仲的钦佩,如江河奔涌,绵延不绝。
不过……
贾诩反应极快,张辽却稍显迟钝。
他眉头一皱,不悦道:“陷阵营乃我军精锐,对付鲜卑的主力,比当年的白马义从更胜一筹,怎能随便调去扫墓?”
“忠义难违啊!”
郭嘉语带调侃。
张辽怒意顿生,正欲发作,却见贾诩朝他使眼色。
似乎……
另有隐情?
张辽尚在困惑,郭嘉又道:“兄弟情深令人敬佩,想必高将军的家眷也这般忠义吧?”
高顺浑不在意,朗声道:“忠义乃我高家门风,全家皆然!不劳费心,我自会携妻儿离去!”
郭嘉微微颔首:“忠义之家,令人钦佩!”
他轻叹一声,故作无奈:“人各有志,在下不便强求。但我家主公惜才,命我务必劝降将军。”
“否则……唉!”
这一声叹息,意味深长。
高顺原本刚毅至极,却被郭嘉一席话激得心神一震。他素来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牵连他人。
贾诩与张辽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精光。
郭嘉果然不循常理,既然大义无法打动高顺,便另辟蹊径,以情动人。
高顺神色微滞,眉头轻蹙。
这一招,竟真起了效果。
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面上依旧坚毅。
张辽与贾诩暗自发笑。
鱼儿既已咬钩,再挣扎也是徒劳。
“简直荒谬!”高顺怒喝道,“我不愿降王贼是我之事,与你何干?莫非他平日便是这般苛待下属?”
“惭愧。”郭嘉从容应道,“此行之前,我立了军令状,定要劝将军归降,此乃我之责,非主公所迫,还望将军莫怪。”
“事到如今还要替他开脱!”高顺愤然道,“你们这些谋士,当真……痴心妄想!我高顺绝不投降!”
“在下明白,自不敢强求。”郭嘉话锋一转,“但令郎正值求学之年,若随将军守灵扫墓,恐误前程。不妨让他与文远之子同去书院,彼此也有照应,如何?”
高顺一时语塞,目光转向郭嘉。
郭嘉立刻补充:“将军放心,书院面向所有孩童,入学亦非投效主公。此事文和可为作证,在下纯粹感念将军刚直,想略尽绵力。”
贾诩点头道:“确是如此,伯平无需多虑。”
高顺抱拳郑重道:“既如此,多谢了。”
郭嘉低声道:“高将军不必见外,在下敬重您的为人,这才出手相助!另外,您率陷阵营为吕将军守陵,时日一久,粮草供应怕是要捉襟见肘。”
高顺斩钉截铁地吼道:“我就算饿死,也绝不接受王贼一粒米!”
“这个......在下明白。”
郭嘉循循善诱道:“吕将军茔地周边皆是荒地,若您想解决粮草问题,不如率将士们开荒耕种。虽说土地贫瘠,但只要种上耐旱作物,三千弟兄总不至于饿肚子。”
张辽听得目瞪口呆。
这不就是变着法子让高顺屯田养兵吗!
好个郭奉孝,兜这么大个圈子!
层层套路,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高顺干脆地点头:“无妨!开荒就开荒,当年在雁门时我们也常自给自足,高某在此谢过。”
看到没?
这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着算账!
平日高顺何等精明,可一牵扯到袍泽亲人,脑子就转不过弯来。
眼下虽未归顺,但张辽敢打赌——若雁门遭鲜卑突袭,这群守陵的“农夫”定会抄起家伙冲杀过去!
呵!
搞不好抡着锄头就上了!
以高顺的性子......
绝对做得出来!
多年戍边早把保家卫国刻进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