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並非实地,而是由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铺就,它们无声地哀嚎著,构成了这片诡异大地的基石。
空气里瀰漫著铁锈与虚无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冰冷的刺痛。
这里,是月读构筑的精神牢狱,一切物理法则皆被摒弃,时间、空间、质量,乃至五感,都只遵从於那唯一主宰者的意志。
“幻术空间宇智波鼬的万筒瞳术...竟能如此轻易地將我拉入其中”
思及此处,宇智波带土心中凛然,但长久以来的谋划和经歷让他並未彻底慌乱。
他第一时间便试图催动自己的万筒写轮眼,沟通那独属於他的时空间神威。
然而,徒劳无功。
以往如臂指使的空间感应,此刻如同被彻底斩断,那片熟悉的异空间变得遥不可及,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与现实世界的一切联繫,都被这充满血色的月读空间完全隔绝。
“不必白费力气了。”
宇智波鼬那標誌性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在这片空间的每一寸角落同时响起,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坚冰。
他的身影自瀰漫的血色中缓缓凝聚,那双猩红的万筒平静地注视著十字架上的囚徒,像是在看一个早已註定的结局。
“在此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的一切,都將由我彻底主宰。”
“哼,大言不惭!”
宇智波带土冷哼一声,语气中带著独属於“宇智波斑”的傲慢与不屑,但他的实力与宇智波斑差的太远。
他强行压下內心深处泛起的一丝不安,开始疯狂调动体內磅礴如海的瞳力。
那源自宇智波血脉、又经过千锤百链的强大精神力,化作无形的衝击,悍然撞向这片幻术空间的壁垒。
轰——!
整个月读空间剧烈地震颤起来,血色天空泛起涟漪,脚下痛苦的面孔发出更加悽厉的无声尖啸,束缚著宇智波带土的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仿佛隨时都会崩断。
月读空间的稳定性正在被强行撼动。
宇智波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维持月读的瞳力输出瞬间激增。
然而,就在带土即將看到一丝裂隙,准备一鼓作气衝破这牢笼的剎那他眼前的一切景象,包括那剧烈震颤的空间,都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骤然破裂、重组。
不知看到了什么,宇智波带土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对抗,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微光,在前方亮起。
光芒中,一个让宇智波带土刻骨铭心、魂牵梦縈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有著棕色短髮的少女,一双大大的深褐色瞳孔宛如浸染过最纯净的泉水,清澈而温柔,她脸上那两道独特的紫色纹,在微光映照下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娇俏。
身上穿著他记忆中最熟悉的浅粉色衣裙,裙摆之下,是那双標誌性的暗红色过膝袜,勾勒出少女青春活力的线条。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光影交织处,脸上带著能融化一切阴霾的温暖笑容,向他伸出了手,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境最边缘的呢喃:“带土,你终於来救我了...
是琳!
野原琳!
这一刻,什么月之眼计划,什么无限月读,什么忍界和平,统统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巨大的惊喜和失而復得的激动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宇智波带土所有的理智。
“琳!!!”
宇智波带土嘶声吶喊,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调。
他拼命挣扎,不顾一切地想要摆脱锁链的束缚,想要向前扑去,想要紧紧抓住那只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手,灵体被锁链勒得滋滋作响,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毫不在乎。
只要能触碰到她,哪怕只是指尖..
但,下一秒...
“噗嗤——!”
一声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如此清晰,如此突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耳膜,更扎进了他的心臟。
一柄燃烧著血色能量的查克拉太刀,毫无徵兆地从琳单薄的后背刺入,精准而冷酷地贯穿了她那尚未完全长成的胸膛,刀尖从前胸透出,带著一抹刺目的猩红。
野原琳脸上的笑容间凝固,转化为难以置信的痛苦与茫然。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致命的创伤,伸向带土的手无力地垂落,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大眼睛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她软软地向前倒去,像是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折的娇嫩朵。
温热的、带著腥气的液体喷溅而出,泼洒在带土的脸上,那粘稠而真实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不—!!!!!”
宇智波带土的惨叫撕心裂肺,比刚才更加绝望,更加疯狂,在空旷的血色地狱中无尽迴荡。
眼前的一幕,与他內心深处最痛苦,最不愿回忆的记忆完美重合,甚至...更加清晰,更加残酷!
紧接著,在野原琳倒下的身体旁,另一个身影浮现。
银白色的刺蝟头,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面罩,以及...那只他亲手赠予的、此刻却流露出一种近乎绝对冷漠神情的左眼——写轮眼。
旗木卡卡西。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著,那只属於带土的眼睛,冰冷地注视著十字架上崩溃的囚徒,没有任何表示。
而这,还不是结束..
“嗬嗬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