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主动沟通,释放善意。 可再遣能言善辩之士(如公佑先生),密会刘表心腹(如蒯良、伊籍等非蔡瑁死党),传达我方之意:我军志在匡扶汉室,北抗曹贼,无意与州牧争权。愿尊刘表为荆州之主,并为前驱,镇守北疆。但求粮饷接济,以便专心御敌。言辞务必谦恭,凸显‘忠义’与‘无奈’。”
“其三,借力打力,利用矛盾。 蔡瑁经此一挫,威望大跌,刘表对其必生疑虑。我可暗示,若刘表能约束蔡瑁,保障北疆供给,我军愿与州府相安无事,共抗外侮;若蔡瑁再行掣肘,以致北疆有失,则曹操南下,玉石俱焚!将此压力,转于刘表。”
“其四,寻求外援,以壮声威。 令子仲兄(糜竺)加紧与江东联络,营造南北呼应之势。若刘表知我与孙权有往来,必更投鼠忌器。”
“如此多方施压,软硬兼施,”赵云总结道,“刘表为保其位,为稳荆州大局,必会选择对我最有利的方案——即默认现状,划江而治。届时,或有一纸密约,或仅心照不宣,然格局定矣!”
此策环环相扣,既保持强势,又留有回旋余地,堪称老谋深算。众人皆叹服。
计议已定,各方迅速行动。
赵云以北荆州最高军事长官的名义,发布了一系列政令军令,彻底将新野、樊城等地纳入掌控。孙乾则携重礼,秘密会见了对蔡瑁专权不满的蒯良和与刘备集团交好的伊籍,委婉传达了赵云的“诚意”与“底线”。同时,糜竺的商队也加紧了与江东的往来,一些“刘豫州、赵将军与吴侯往来密切”的风声,悄然在荆州高层流传。
襄阳州牧府内,刘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北边是赵云实实在在的军事威胁和“合情合理”的驻防要求;内部是蔡瑁一党的怨怼和其他势力的观望;外部还有曹操的威胁和与孙权联络的传闻。他心力交瘁,反复权衡。
蒯良、伊籍等人趁机进言,分析利弊,劝刘表顺势而为,承认赵云对北荆州的控制,换取北部边境的安宁和一支强大的“客军”为屏障,集中精力处理内部事务和防范东吴。文聘等将领也认为,与赵云硬拼得不偿失,不如加以利用。
最终,在巨大的现实压力下,刘表做出了选择。他未与蔡瑁商量,便通过蒯良向孙乾传递了信息:默认赵云驻守新野、樊城等北岸城邑,负责北疆防务;州府将“酌情”拨付部分粮饷;双方以汉水为界,各守疆土,互不侵犯。同时,刘表也委婉要求赵云不得擅自南侵,并需尊重州牧权威。
虽然没有正式的盟约文书,但一种基于实力平衡的脆弱默契,终于在血与火的博弈后,悄然形成。荆襄大地,事实上进入了南北分治的格局。赵云代表刘备集团,控制了北荆州,成为一方强大的诸侯;而刘表,则退守南郡、襄阳等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州牧权威。
消息传回新野,郡守府内一片欢腾。这意味着,刘备集团终于摆脱了寄人篱下的窘境,拥有了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稳固的根据地!
赵云站在北荆州的舆图前,目光沉静。划江而治,只是一个开始。这片用智谋和鲜血换来的基业,将成为未来龙腾九天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