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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山外有人,碗里有春(2 / 2)

忽而溪畔竹影微动,一人悄然而至。

是苏念安。

她未带弟子,未着华服,仅穿一袭素衣,手持一只素瓷碗,碗中盛着半勺乳白米羹,清香幽幽,随风飘散。

她站在月下,目光温柔,仿佛从时光深处走来,又似从未离开。

月升中天,茅屋前摆起小案,五人围坐——苏晚晴、谢云书、李小豆、罗十七,还有悄然现身的苏念安。

她未带弟子,未着华服,仅穿一袭素衣,手持一只素瓷碗,碗中盛着从杏花村取来的井水酿制的清酒。

夜风拂过竹篱,吹动她鬓边几缕白发,也吹得油灯摇曳,影子在泥墙上轻轻晃动,像一场旧梦的余音。

“我不祝你们荣华,也不祝你们长寿。”她举杯,声音轻却沉,如泉落深潭,“我祝你们,永远有翻开新土的力气,和喝下一碗粗羹的欢喜。”

众人静默一瞬,随即举碗相碰。

酒液清冽,在星光下泛着微光,映出五张脸上的风霜与笑意。

那不是敬权势,也不是祭过往,而是敬一种活着的姿态——踏踏实实,热气腾腾,不靠神明,只凭双手。

苏晚晴低头啜了一口,酒味清甜中带着一丝酸润,是用早春第一茬野莓发酵而成,正是她当年在杏花村缺粮时,为喂饱村民摸索出的“活命酿”。

如今它竟成了传承之礼,从贫瘠走向丰饶,从绝望酿出希望。

她眼底微热,却笑得坦然。

原来她最想要的,从来不是被记住,而是被人忘记之后,仍有火种在烧。

翌日清晨,山雾未散,露珠还挂在菌田边缘的蛛网上,晶莹剔透,像是昨夜星辰的碎屑。

苏晚晴将最后一坛春羹分装两瓶,动作极轻,仿佛在封存一段时光。

一瓶埋于屋后老梨树下,用油布裹好,再覆上泥土。

她拍了拍手,低声道:“等哪年有人挖到它,或许会奇怪,这破土里怎么会有香气。”

另一瓶交予李小豆:“哪天要是谁迷了路,饿了,就给他喝一口。”

李小豆接过,重重点头,眼眶发红:“我一定亲手交给下一个‘您’。”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

那一瞬,她仿佛又看见两年前那个蜷缩在破草屋里、饿得发抖的自己——若当时有人递来这样一碗羹,她会不会少些恐惧,多些勇气?

现在,她成了递碗的人。

谢云书早已备好行囊,推来一辆新制的小推车——竹骨包铜角,轮轴嵌滚珠,是他连夜改良的“千里轻舆”,能载种匣、曲床模型、工具包,甚至还能支起遮雨棚。

他站在院门口,朝她伸出手,指尖薄茧交错,一如他们一路走来的痕迹。

“走?”他问,嗓音低哑,却含着笑意。

“走。”她握上去,掌心相贴,温热坚定。

晨光洒满山径,两人并肩而去。

身影渐远,融入雾霭与初阳之间,像两粒种子飘向未知的土壤。

身后茅屋炊烟袅袅,溪水潺潺,鸡鸣三两声,孩童笑声隐约传来——新来的学徒已开始打豆浆,乳白浆汁倒入锅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如当年的第一碗春羹。

一切如常,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又仿佛,一切早已开始生长。

而在千里之外的杏花村,槐树下的石碑前,几个孩子正围着嬉戏。

碑文历经风雨,早已模糊不清,唯有一行歪斜小字依稀可辨,像是孩童初学写字时一笔一划刻下的:

“这儿,最先长出了希望。”

风过处,新秧翻浪,万亩良田延展至天边。

无人知那炊烟深处是谁的名字,

但每一口饭食里,都藏着一场无声的燎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