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里只有沈秋月和林国富两个人的时候,林国富把那个纸盒子轻轻放在她病床旁边的小茶几上,深吸了口气:“咱们俩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我听说你出了这事,也挺担心的,看到你没事就行了。
这里面的东西,是你四年来送我的,我都留着,现在一并还给你。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或许咱们两个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希望你以后也学会成熟,保重身体。
我们分开以后,你也不要去闹了,再见。”
沈秋月这一次出奇地冷静,她看着林国富的背影一直消失在病房门口,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将枕头打湿。
沈援朝和杨玉莲看到林国富这么快就出来了,赶紧去到病房里看望女儿。
“闺女,他跟你说了什么?”
沈秋月道:“没什么,我以后也不会见他了。
爸,你把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烧了吧,或者丢在垃圾桶里面,我想睡一会。”
“哎,好,我这就去处理。”
沈援朝拿着那个纸盒子,没有看,他也能猜到里面大概是什么东西,便找了一个医院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只希望女儿的病情稳定以后,转到省城去,快速结束这边的事情。
林国富并没有告诉沈秋月她身体的真实情况,这也是沈援朝提前交代过的。
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口,阳光打在脸上,伸出双臂,呼出了一口热气,感觉像大梦一场。
心里有一种解脱,又感觉空落落的,五味杂陈。
路过商店,他买了几瓶酒,揣在大衣里面,回到家中,他把门关上,不让一点阳光打进来。
翻出了包里和沈秋月的相片,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大二那一会,这是他们两个人在省城的公园湖边拍摄的。
那时候还是一个春天,可是现在已经冬天了。
几杯酒下肚以后,林国富眼眶里都是泪水。
他掏出了打火机,将两个人的相片慢慢靠近那淡蓝色的火焰。
随着那曾经定格的美好画面变成了灰烬,林国富失声大哭了起来。
尽管他想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被大厅里的红红听到了:“姥姥,你听,三舅好像哭了。”
国霞道:“我去看看。”
赵老太道:“你回来,不要打扰他,过两天就好了。”
中午、晚上,林国富都没有吃饭,门也没有开。
就这样一连几天,他病倒了。
赵老太把街道诊所的医生叫过来,给他挂了点滴。
五天以后,沈秋月的病情有所稳定,基本上可以下床,想走了。
夫妻二人替她办了手续。
沈秋月整个人脸色看起来蜡黄,戴着个线帽子,站在大路上,看着林国富的家门口足足停留了十分钟。
沈援朝道:“走吧,到火车站还有一段时间呢。”
沈秋月恋恋不舍得转过身,杨玉莲伸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三个人坐上以后,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司机路过那一排房子,沈秋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林国富回来的画面。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两个人会是这种结局,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林国富的手臂上布满了针眼,都是这几天挂吊水所留下的。
他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房间了,就在今天上午十一点多,穿着睡衣,终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太阳晒在他身上,感觉暖暖的。
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眼窝有些深陷。国英心疼弟弟,到街上买些排骨和肉,中午和晚上做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