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老三怨恨黄梦龙,处理钱师爷留下了后患。本来禇老三想直接解决钱太太的,是黄梦龙提议花钱封口,免得在兴云伯府眼皮子底下杀人,会引起伯府怀疑。然而封口的事没办好,反倒害得麻见福暴露,最终还是只能选择杀人,白折腾了一场。
禇老三认为,一切都是黄梦龙出的馊主意,害得小姐计划未能圆满,他还要面临被德州府衙通缉的危险,如今连出门喝个酒,寻个乐子,都得小心掩藏。而他都这么委屈了,黄梦龙还不肯消停,非要弄个奸细来打探消息,简直就是踩他的脸。
禇老三又往董洗墨脸上踩了几脚,大声斥骂着,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满面鲜血。董洗墨还不敢反抗,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哭着求饶。
大约是董洗墨太过乖巧了,禇老三打了这半天,也开始觉得没趣了,才又问他:“方才你可写信给黄梦龙了?是不是叫你媳妇带走了?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董洗墨哪里还敢再隐瞒半分?老老实实地交代:“也没写别的,就是小姐昨儿说的,很奇怪马二太太咋就听说了故城县死了人的事,还知道是兴云伯府的人干的?小姐虽然本来就打算把消息传到马二太太耳朵里,但她才刚布置下去呢!”
刚布置下去的事,隔日就得到马二太太已经听说了的消息。就算马玉瑶对自己手下的人再有信心,也知道他们不是那么办事迅捷的人。她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但事情也确实是自己吩咐下去的,只能叫了手下的人过来询问。
董洗墨其实没觉得这事有什么。马二小姐吩咐人去办事,一向是要求别人办得又快又好的。黄梦龙为此挨过好几次训斥了,想必其他人也有同样的遭遇。如今他们吸取教训,办事更利索了,难道还不好?马二小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不过,董洗墨打听不到别的消息,担心没法交差,会让自家主人黄梦龙不满,因此还是把这条消息写了下来,让妻子传递了回去。
禇老三听说是这件事,眉头又皱起来了,冷笑道:“你简直就跟野狗似的,什么东西都想咬一口。这事儿跟他黄梦龙有啥关系?!你报给他知道做甚?!难不成是想叫他知道我的把柄,日后拿这桩案子是我做的来威胁我不成?!”
董洗墨吓了一跳,连忙又缩了起来:“小的不敢!小的也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用,可老爷吩咐了,小姐做过什么,三爷做过什么,麻爷做过什么,只要是小的能打探到的,都要告诉他!小的也是没办法呀……”
禇老三目露凶光:“行,你不过是个小喽啰,我量你也不可能知道什么要紧消息。既然你说是你们老爷指使的,我就亲自去寻黄梦龙问个清楚!他既然要替我们小姐办事,就该老老实实地做好本分。打听我们小姐的消息,他是想干什么?!”
他再次一脚踩上董洗墨的胸口:“难不成他还想拿捏我们小姐的把柄,威胁小姐办事不成?!谁给他的胆子?!”
董洗墨被他一脚踩住,慢慢用力,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满面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