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那石破天惊、堪称修仙界第一份“临终(或许是)甩锅指南”的广播,如同在一锅滚沸的顶级仙珍汤里,倒进了一整盆活蹦乱跳、还自带五颜六色荧光和社会摇bG的鼻涕虫!整个仙界,从至高天庭到犄角旮旯连土地公都嫌弃的穷酸洞府,瞬间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抽象派与野兽派混合双打的战备狂欢。
“快!结万剑诛魔大阵!目标魔渊,给老子轰他娘的!” 剑宗宗主,一位平日里以严肃古板着称、胡子修剪得比剑锋还整齐、据说连睡觉姿势都要用尺子量的白发老道凌云子,此刻却激动得如同打了鸡血,满脸红光,唾沫星子如同微型飞剑般四处激射,站在演武场高台上嘶吼,声音沙哑得像是被一万只鸭子同时掐住了脖子。
下方,数千名剑宗精英弟子神情肃穆,脚踏七星步,手掐无双剑诀,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与美感。“锵锵锵——!” 无数飞剑应声出鞘,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银光璀璨、气势恢宏、足以斩星断月的磅礴剑河。剑鸣之声响彻九霄,凛冽的剑意让周遭云气都为之退散,仿佛真要将那魔渊来个透心凉。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仙子,现实却是骨感的饿鬼,而且这饿鬼还有点……前列腺增生的老毛病。
就在剑河即将以无可匹敌之势冲出宗门结界,射向遥远魔渊的刹那,异变陡生!或许是负责引导剑阵核心的传功长老过于亢奋,昨夜又偷偷多喝了两杯掺了“九九壮阳还魂草”的烈性仙酿,导致气血失控,手那么一哆嗦;又或许是林野广播中蕴含的那股子“不靠谱”大道真谛,通过某种玄之又玄的因果律污染了阵法核心……只见那原本应该凝聚如一股、无坚不摧的银色剑河,在冲出结界的瞬间,如同一个憋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厕所却发现坑位不足的老汉,猛地、毫无征兆地、极其不雅地——分!叉!了!
“咻——噗嗤!”一道较为粗壮的主剑流,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地朝着魔渊方向勉力飞去,那航迹像极了刚学会御剑的菜鸟喝醉了酒还在空中画S形,虽然姿态感人,但好歹目标明确。
而另一道稍细些、却更加活泼好动、仿佛有多动症的分流,则完全脱离了掌控。它如同一条脱缰的哈士奇混入了狼群,在空中划出一道风骚到令人发指的“之”字形轨迹,然后……“轰隆”一声,不偏不倚,精准得如同月老牵了钢丝红线,命中了高台上正在捋须督战、意气风发的宗主凌云子!
不是直接攻击,那太没技术含量了。而是剑气边缘最微妙的那一缕余波,如同最高明的理发师手中的剃刀,恰到好处地、丝滑地——贴着额头剃光了他那两条精心保养了数百年、象征着智慧与威严的雪白长眉!
刹那间,风停了,云静了,连剑鸣声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演武场落针可闻。
剑宗宗主凌云子只觉得额头一阵前所未有的清凉,微风拂过光滑皮肤的感觉是如此陌生。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入手处一片光滑,毫无阻碍!他僵硬的、如同生了锈的机械傀儡般,缓缓地、一格一格地低下头,目光聚焦在自己那两条飘落在地、如同两条死去的蚕宝宝般的雪白长眉上……
“宗…宗主!您的…您的眉毛!” 旁边一位长老颤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一丝快要憋出内伤的、扭曲的笑意。
凌云子猛地抬头!原本仙风道骨、不怒自威的脸庞,因为失去了眉毛的修饰与缓冲,显得格外……开阔且抽象!一双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的眼睛,因为没了眉毛的阻挡,显得格外巨大且充满了一种懵懂的杀气,活像两只刚出锅的糯米团子。
“谁?!是谁干的?!给老夫滚出来!!” 他咆哮着,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演武场嗡嗡作响,高台都在簌簌发抖。然而,罪魁祸首那道分叉的调皮剑气,早已逃之夭夭,不知飞向哪个天涯海角去执行它自以为是的“正义”了。
更让凌云子宗主崩溃的是,台下那数千名弟子。他们先是集体石化,表情凝固,然后不知道是哪个定力不足的内门弟子先憋不住,“噗”的一声,如同放屁般漏了气,这声音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整个演武场瞬间被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库库库”、“哧哧哧”声淹没。许多弟子肩膀疯狂抖动,脸憋得如同熟透的仙枣,显然在用毕生修为对抗着那排山倒海的笑意,生怕下一个被剃光的就不是眉毛,而是自己珍视的满头秀发了。
“不准笑!都给老夫稳住剑阵!瞄准!再瞄……哎呦卧槽!” 凌云子气急败坏地怒吼,结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脚下仙云一个不稳,差点从高台上表演一个自由落体,幸亏旁边长老眼疾手快拉住,才避免了“剑宗宗主因怒踩空跌落高台”的仙界头条新闻。
于是,剑宗这支承载着“正义”与“怒火”的剑河,就在这种宗主眉毛与弟子笑声齐飞的混乱氛围中,一波接一波,以各种奇妙的、“尿分叉”式的、完全随机的角度,射向遥远的魔渊,为仙界的抽象主义防御艺术,贡献了足以载入史册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西方极乐净土,今日的画风也彻底跑偏,从庄严肃穆的佛国变成了大型露天音乐节现场,还是重金属风格的。
大雷音寺前,数万僧众盘膝而坐,乍一看宝相庄严,金光闪闪。只是他们敲击的木鱼声和诵念的经文,有点……过于躁动。
“咚!锵!咚!锵!嗡嘛呢叭咪……吼!!!”
一位身材魁梧得如同移动小山、浑身肌肉虬结堪比罗汉降世、脑门锃亮能当镜子使的武僧首座——金刚禅师,正站在那口需要十人合抱的巨型金钟前。他他不是在撞钟祈福,而是在……打碟!只见他双臂肌肉贲张如龙,左右开弓,用两根平日里降妖除魔、重达千斤的降魔杵代替鼓槌,以每秒近百下的频率疯狂敲击着金钟边缘,发出震耳欲聋、节奏感极强的噪音。
“各位同道!林野施主所言极是!魔渊不空,誓不成佛!今日,就让我等用这无上佛音,超度那群魔崽子去西天见佛祖!跟着节奏!动次打次!把你们的佛力,注入到这摇滚……啊呸!是注入到这降魔音波之中!” 金刚禅师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子街头卖艺拉客般的豪迈气势,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甩得呼呼生风。
下方的僧众们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有的老僧眉头紧锁,嘴唇哆嗦,一边敲木鱼一边喃喃自语“罪过罪过,佛祖恕罪”,似乎在怀疑自己几百年修的到底是佛法还是摇滚乐;有的年轻僧人却异常兴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跟着节奏疯狂摇头晃脑,手中佛珠甩得如同高速旋转的风火轮,差点把旁边同门的鼻子给抽歪了。原本庄严肃穆、能让人心平气和的《金刚经》,被他们用堪比地下Rapper的语速和节奏念了出来,还自带电音混响和死亡金属的和声效果: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魔渊是个大垃圾~(咚锵!垃圾!)”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不如跟着节奏~一起嗨~(嗡嘛呢叭咪吼!嗨起来!)”
庞大的、精纯的佛门愿力,与这足以让普通人心脏骤停的死亡金属节奏声波混合,扭曲、变形,最终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的、金黑相间的巨大“卍”字音波!这音波如同一个被强行赋予了摇滚灵魂的失控飞盘,旋转着、轰鸣着、嘶吼着,以一种六亲不认的姿态,砸向魔渊方向。
威力确实惊人,音波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嗡嗡震颤,一些飘过的陨石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然而,它首先需要接受考验的,是自家后院的建筑质量。
“轰隆隆——!!!”在音波发出的第三秒,大雷音寺旁,那座由历代高僧加持、由七种先天宝材筑成、号称能抵御大罗金仙全力一击的七宝舍利塔,终于承受不住这持续且诡异的、如同魔音贯耳般的音波共振,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然后……在数万僧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塌了!
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宝光黯淡。好在塔内供奉的历代高僧舍利自有灵性,在塔塌瞬间化作道道金光飞射而出,才避免了“摇滚法会误毁祖师爷舍利”的惊天惨剧。
金刚禅师敲击的动作猛地一顿,看着那一片新鲜的废墟,挠了挠他那能反光的大脑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被更狂热的情绪取代:“呃……阿弥陀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舍利塔崩,象征我佛门破除旧规,勇猛精进!佛祖定会理解我们这份为了降魔而不得不采取的……激进艺术形式!继续!动次打次!给老子……啊不,给我往死里轰!”
以炼丹术闻名仙界、向来以严谨和药性精准着称的丹宗,此刻更是将“抽象”与“混沌”二字发挥到了极致,直接变身成了大型炼丹事故暨集体癔症发作现场。
丹宗宗主,一位平时只关心火候差一厘、药性多一毫的老学究丹辰子,此刻正站在一个比三层楼还高的紫金八卦龙凤药鼎的鼎盖上,手持一把看似芭蕉扇、实则是九阶法宝“风火燎原扇”的宝贝,正在奋力扇风,形象全无。
“快!快!快!把所有库存的‘七彩迷魂散’、‘笑傲江湖癫狂粉’、‘一步登天晕眩丸’的边角料、残次品、实验失败产物,统统给老夫倒进炉子里!林野小友说了,要烟雾弹!要干扰!咱们丹宗就给他造个史上最强、最炫酷、最让人欲仙欲死、终身难忘的超级烟雾弹!” 宗主丹辰子的脸被药鼎里已经开始冒出的七彩烟雾映得光怪陆离,如同戴了一张扭曲的彩虹面具。
弟子们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脚不沾地,将各种颜色诡异(荧光绿、屎黄、基佬紫)、气味更加刺鼻(混合了过期花香、腐烂果香、十年老汗脚、硫磺硝石以及某种深海臭鱼烂虾精华)的药粉、药渣、药液,像不要钱一样疯狂往鼎里倾倒。很快,一股难以用任何言语形容的、仿佛集合了世间所有负面气味的浓烟,如同被唤醒的远古毒龙,带着“咕噜咕噜”的咆哮声从药鼎中喷涌而出!
这七彩毒烟不仅凝聚不散,甚至仿佛有了灵智,自动幻化成一条条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毒烟巨龙,发出无声的咆哮,朝着魔渊方向翻滚而去。效果……立竿见影,而且首先体现在了内部!
一些修为稍低、或者好奇心过重不小心吸入了了一丝逸散烟雾的丹宗弟子,顿时中招,眼神瞬间迷离,面色潮红如同醉酒。
“咦?这位师姐,你今天怎么长得好像我娘亲当年炼废的那炉‘驻颜丹’?圆滚滚,黑乎乎的,还带点焦香,好可爱!让师弟抱抱!” 一个弟子眼神涣散,扔掉手中的药材,抱着旁边一根雕龙画凤的承重柱开始深情地蹭来蹭去。
“哈哈哈!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成仙!我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先跳支舞庆祝一下!” 另一个弟子甩着宽大的炼丹服袖子,开始以诡异的步伐原地转圈,跳起了一种融合了癫痫发作和广场舞大妈的迷之舞蹈。
“都别动!谁都别碰我!我感觉我是一朵蘑菇,一朵需要安静生长、吸收天地精华的绝世好菇!阳光,雨水,泥土……我需要它们!” 第三个弟子直接蹲在了墙角,双手抱头,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开始模仿蘑菇的静态生长,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时间,丹宗广场上,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如同大型邪教蹦迪现场结合了精神病院放风时间。几位长老试图运转清心咒阻止,结果自己不小心吸入了更多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清心咒念到一半调子就变了,也跟着加入了广场舞大军,动作比年轻人还要狂野不羁,一位白胡子长老甚至当场来了个高难度后空翻,虽然落地姿势是脸先着地。
丹宗宗主丹辰子站在鼎盖上,看着下方一片如同炼狱又如同派对的混乱场景,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捋着被烟雾熏得五颜六色的胡须,得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科学狂人般的光芒:“嗯,看来药效非常不错!连我们自己久经丹气熏陶的弟子都顶不住,魔渊那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鄙魔物,肯定够他们喝上好几壶的!好!很好!加大火力!再给我加三斤‘重金属摇滚丹’的废渣和五两‘千年陈年老脚皮’提炼物!”
于是,这条承载着丹宗“最高智慧”与“最诚挚善意”的七彩毒烟龙,带着让诸天万界生物闻风丧胆的生化威力,和一群被迫提前“嗨”起来的丹宗弟子美好的(?)祝愿,晃晃悠悠、扭扭捏捏地加入了轰击魔渊的、成分复杂的大军。
魔渊,这片亘古黑暗、凝聚了世间负面能量的可怕地界,此刻正承受着仙界史上最密集、最混乱、最不走心、但也最特么烦人的“集火”。
轰轰轰!砰砰砰!滋滋滋……咻咻咻!
各种颜色的灵力光柱(其中大部分是歪的)、扭曲的音波(自带精神污染)、诡异的毒烟(物理化学双重攻击),如同过年放鞭炮般噼里啪啦地砸在魔渊那坚韧但并非绝对无敌的黑暗壁垒上。虽然单次攻击因为准头太差、威力分散,大部分如同隔靴搔痒,但架不住数量多、种类杂、持续时间长,而且……侮辱性极强啊!
魔渊边境,原本阴森恐怖、魔气缭绕的焦土大地,此刻被炸得千疮百孔,坑坑洼洼,冒着各色烟雾,仿佛刚被一个疯狂的、审美负分的抽象派艺术家用劣质颜料和炸药轰炸了三天三夜。低级魔物们抱头鼠窜,它们有限的脑容量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今天仙界的攻击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且持久得让魔想哭。
“欺魔太甚!欺魔太甚矣!” 一位负责边境巡逻的魔将,看着被一道不知道从哪个宗门射来的、轨迹飘忽如同醉汉的“尿分叉”剑气误伤、炸没了半边的骷髅头哨塔,气得浑身魔焰翻滚,三只眼睛都喷出了火苗。他眼珠(三个一起)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