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这头猛虎,自从进了山西归了陈阳节制,就变得比以前更难缠了。他手下的关宁铁骑,如今也换装了陈阳的兵器,不再是以往的弓马,而是人手一支短火铳,马鞍上还挂着好几个塞满了弹药的皮袋。
这些骑兵不再与你缠斗,就是远远地吊着你,用火铳骚扰。你追,他们就跑。你跑,他们就追上来打你屁股。像一群烦人的苍蝇,让你睡不好觉,吃不饱饭,士气一点点被耗尽。
“李自成呢?”高迎祥猛地回头,看向帐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李自成,此时还只是高迎祥麾下的一个闯将,地位并不显赫。他一直沉默地坐着,听到闯王问话,才站起身,躬身道:“闯王,末将在。”
“你带五千人,去给老子把曹文诏顶回去!告诉弟兄们,顶住一个时辰,人人有赏!”高迎祥下令道。
李自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闯王,不是末将推诿。曹文诏的骑兵,火器太利,咱们的弟兄们……怕是……”
“怕个鸟!”高迎祥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
“……是。”李自成低头领命,转身出帐。
看着李自成的背影,张献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
汾州城楼上。
陈阳举着望远镜,清晰地看着远处官道上流寇营地里发生的混乱。
“侯爷,曹将军已经咬住他们的尾巴了。”身旁的袁崇焕沉声道,“这些流寇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咱们大军压上,一战可定!”
陈阳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
“不急。”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慌乱的流寇,望向了更远的东方和南方。
“袁将军,你说,把这二十万饥民和悍匪全都杀光在山西,是好事还是坏事?”
袁崇焕一愣,想也没想就回答:“当然是好事!为国除贼,安靖地方,功在社稷!”
“是吗?”陈阳笑了笑。
“那……侯爷的意思是?”
“打,是要打。但不是往死里打。”陈阳的眼神变得深邃,“是要把他们,打出山西。”
他拿起桌上的令旗,递给传令兵。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以雷霆之势,击溃当面之敌!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只许击溃,不许围歼。东面和南面的口子,给我留出来。”
陈阳心里想的更深。
崇祯,还有那满朝的东林党,不是天天哭穷,说没钱剿匪,没钱辽饷吗?
行啊。
我把这几十万嗷嗷待哺的“催饷员”给你们送过去。
让他们去帮你们,从那些藩王勋贵、地主士绅的银窖里,把军饷“刨”出来。
到时候,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你们就更需要我这支唯一能打的军队。
我的地盘,我的军队,我的钱粮,才能真正稳如泰山。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擂鼓,进军!”陈阳一声令下。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从汾州城头响起,传遍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