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药草叶上时,苏晚已经把晒干的薄荷收进了布袋。手里的小镰刀在晨光里泛着亮,林砚缠的麻绳把手刚好握住,不松不紧,像为她的手量身定做的。她想起昨夜他递刀时的样子,耳根又悄悄热了。
“苏晚姑娘,在家吗?”院门外传来张婶的声音,还带着点急促,“李叔家的娃被蛇咬了,你快去看看!”
苏晚心里一紧,抓起药箱就往外跑,小镰刀别在腰间,随着脚步轻轻晃。李叔家在村东头,隔着两条巷,她跑到时,娃正躺在竹床上哭,脚踝处肿起老高,两个牙印渗着黑血,看得人心头发紧。
“是土斑蛇,有毒!”李婶急得直掉眼泪,手里的布条勒得太紧,反而让毒液散得更快。
苏晚赶紧解开布条,从药箱里拿出雄黄粉和捣碎的半边莲,混合着唾液敷在伤口上——这是老药农教的急救法子,能暂时抑制毒液扩散。“得去镇上找郎中,”她抬头对李叔说,“我这药只能缓一缓。”
李叔立刻去牵驴车,苏晚蹲在床边,用小镰刀割开伤口周围的皮肤,放出些黑血。刀刃锋利,却没伤到好肉,她的手稳得很,不像平时采草药时那样偶尔会抖。李婶看着她手里的刀,忍不住问:“这刀真称手,谁打的?”
“林砚。”苏晚的声音有点轻,血珠滴在刀面上,被她用布巾擦去,“他说上山采药方便。”
驴车很快备好,苏晚抱着药箱跟上去,腰间的镰刀随着驴车的颠簸轻响。李叔赶车的速度很快,车轮碾过石子路“咯噔”响,苏晚看着路边往后退的树,忽然想起铁匠铺的狼崽们——铁蛋会不会又抢竹丫的窝?石头是不是还趴在林砚的鞋上睡觉?
到镇上时,日头已经升高。郎中给娃敷了药,又开了几副解毒的方子,说幸好处理及时,没伤及筋骨。李叔要留她在镇上吃饭,苏晚却惦记着狼崽,只匆匆喝了碗粥就往回赶。
路过铁匠铺时,铁屑飞溅的“叮叮”声从铺里传出来,还夹杂着狼崽的轻叫。苏晚放慢脚步,悄悄往里看——林砚正站在火炉边打铁,铁蛋叼着他的裤腿晃来晃去,石头趴在兽皮窝里打盹,竹丫则缩在工具台底下,怯生生地看着炉火。
“回来了?”林砚头也没抬,手里的铁锤落下,火星溅到地上,铁蛋吓得往他脚边钻。“李叔家的娃咋样了?”
“没事了,郎中说不碍事。”苏晚走进来,把药箱放在角落,“铁蛋今天没闯祸吧?”
“没,就啃坏了块抹布。”林砚把烧红的铁条放进冷水桶,“滋啦”一声腾起白雾,“你吃饭了吗?”
“在镇上吃了粥。”苏晚走到兽皮窝边,竹丫立刻钻出来,用脑袋蹭她的手。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背,绒毛比刚来时密了些,“它们好像长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