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则悄然递来一只冰晶小瓶,瓶中封存着一缕幽蓝寒息:“小十三祝贺你。”
林浩站在人群中央,看着眼前这群或英武、或清艳、或豪迈、或沉静的面孔——他们不再是虚幻洪荒里“只知搏杀、不通礼乐”的蛮荒巨灵,而是眉宇舒展、眼波含笑、言谈风趣、举止从容的“巫”。
后羿会讨教法则奥义,九凤会纠结发髻样式,刑天会为搭台子较真,夸父会送桃子……
这份鲜活,这份烟火气,这份因“选择”而生的自在,正是他穿越而来,以无数个日夜推演、未化形时一次次的教导的成果。
他喉头微热,没说话,只是深深一揖,这一礼,敬的是血脉同源,更是他们以意志挣脱宿命、主动拥抱“大道”的勇气。
“咳咳!”帝江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满殿喧闹如潮水退去,“闲话叙完,正事上桌。”
他袍袖一挥,殿中雾气升腾,幻化出一幅巨大山河图——不周山巍峨如刺破苍穹的脊骨,盘古殿飞檐翘角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小十三证道,非同小可。此乃暴露在洪荒的第二位地道圣人,更是我巫族自盘古开天以来,终于所有祖巫都证道混元大罗金仙了。”
他目光扫过诸位祖巫与大巫,声如洪钟,“此前,吾等证道,不过族内设宴,篝火熊熊,烈酒泼地,吼两嗓子便算完。可小十三这混元大典——”他顿了顿,眼中精光爆射,“要开给整个洪荒看!”
“对!”后土接话,素手轻抚过山河图上不周山,“轮回初立时,异象虽盛,却如惊鸿一瞥,外人只见黄泉奔涌、六道轮转,谁又真正明白‘地道’为何?‘巫’为何?
如今小十三证道,恰是解惑之时!地道非死寂之地,乃生机勃发之根脉;巫非蛮横之徒,乃承盘古遗志、守天地平衡之脊梁;先天道体形非弃本逐末,乃是心性澄明、大道归一之显化!”
她指尖点向山河图中心,金光炸裂,“故此,大典必在不周山盘古殿前举行!山为脊,殿为心,昭告天下:巫族之道,光明正大,坦荡如砥!”
“请帖呢?”九凤眨眨眼,指尖一点,幻化出无数金箔,“写什么?‘诚邀道友莅临,见证我巫族新圣诞生’?太板正了吧?”
“噗——”刑天一口酒喷出来,“九凤妹子,你这请帖写得跟催命符似的!俺老刑觉得,得带劲儿!”他蒲扇大手一挥,虚空凝出墨迹淋漓的大字:“洪荒诸位道友:不周山,盘古殿前,十三祖巫林浩,十万年后,摆下混元大宴!讲道!论道!喝酒!打架(自愿)!自带板凳瓜子,管够!不来?后悔三万年!”
“胡闹!”玄冥冷哼,指尖冰霜一闪,刑天那行字瞬间冻成冰晶,咔嚓碎裂,“须得庄重。‘奉盘古意志,承地道薪火,十三祖巫林浩,证道混元大罗金仙。十万载后,不周山,盘古殿前,开坛讲道,普渡有缘。’”
“还是玄冥姐姐稳重。”
后羿笑着拉弓,无形箭气在空中勾勒出一行龙飞凤舞的符文,“不过嘛——”他手指轻弹,符文陡然炸开,化作漫天金粉,金粉聚散间,竟浮现出林浩负手立于云海之上的清晰影像,影像嘴角微扬。
声音清越,响彻整个盘古殿:“吾,十三祖巫,林浩,今已证道,十万年以后将在不周山举行混元大典并讲道,有缘者皆可来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