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云山那群老道,果然像一群耐心等待猎物的老鹰,静静伫立在村口,目光紧锁着我们那辆摇摇欲坠的货车。那双犹豫不决、似是在衡量什么的眼睛,仿佛在监视着我们的每一举动,又似乎在权衡是否出手。车上的人认出了他们,知道是钟锦亮家族的人,估计是怕惹出麻烦,才如此小心翼翼地隐藏身形。
我蹲在车门边,盯着远处的山脚,微微叹了口气。那群老道的身影反射着斜阳的余晖,静默等待着,像是一幅古老的画卷。在这个瞬间,似乎所有的寂静都变得格外厚重。
邋遢道士看到我凝望着山头,便快步走了过来,带着调侃的笑声:“你看这,只盯着个山头,也不知道想啥,脸上写满了疑问。”他用那混杂着好奇和戏谑的语气说。
我轻轻叹气,低声答道:“塔云山上的那几位老道果然在村口等着我们,估计他们的眼线也盯得死死的。也就是说,别的出口那儿也有人在盯着,真像极了一出古装悬疑剧的剧情。”说完,心头泛起一阵苦涩。
“我去看看。”邋遢道士低头靠近车窗,用那只粗糙的手指轻轻划着缝隙,偷偷观察着。不料,他居然做出了让我忍不住想扇他两巴掌的举动——猛地推开车门,大声叫嚷:“还追啊?我都回到家了,哈哈哈……!”
我差点没给他一拳,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个惹事精,动不动就找事,就像个无聊的小孩,竟然还想来场“追逐战”,我真是不懂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车内的几个人似乎被点了穴似的,瞬间醒悟,立刻开始追赶。那场面犹如老鹰凭空掠过天空,直追猎物,速度极快。尤以慈念老道长为首,边骂边吼:“两个小贼,胆子真不小,竟敢跟贫道作对!”
“还打个三百回合?你怕不是在想让我陪你练练!”我毫不留情地回敬他,同时冲着邋遢道士喊:“师傅,快点,别让他们追赶上!”
司机像离弦的箭一样踩下油门,货车像脱缰的野马在乡间宽阔的道路上狂奔而出。远远望去,只见那些老道渐渐被甩在身后,只剩他们挥舞着手臂,恼怒而无奈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格外长。
我狠狠踢了踢邋遢道士的屁股,心怀不满:“你这家伙,怎么总惹出事?虽然他们追不上了,但他们肯定记得我们模样,还会怀恨在心。这不就麻烦了嘛!”
“怕什么?他们到底不知道我们是谁。”邋遢道士一脸得意,笑着摇头,“就算知道,也不敢惹亮哥,村子里从来没人敢轻易找他麻烦。你别操心了。”
我在心里暗叹:这家伙,真是个损友,白白让那帮老道追了那么久,像个傻瓜似的。真正的高手,不会被这么轻易撵开。
终于摆脱了老道们的追逐,我们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驶,顺利抵达繁忙的市区。在一个宽敞的停车场停稳后,邋遢道士下车,笑着对我说:“两位小兄弟,厂长说了,只会送你们到市区。现在到地方了,我得去送货,不陪你们了。”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他,满怀感激:“师傅,这点小意思,算是谢谢你一路的照顾。”他伸手推辞,说怕厂长责怪,最后我们只好用目送的方式彼此告别。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疑惑:“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安排?是跟我一起回燕北,还是跑去别的地方?”
“我跟你回燕北吧。”他转身,眼里泛着一丝乡愁,“我想看看虎子叔,还那只欠揍的八哥鸟。之前我受了点伤,没骂它,这次可是要找它‘算账’去。”
提起那只鸟,我心里也不禁泛起一抹苦涩。它之前欺负我不少,那次阮娜重创我的时候,它还在一旁添乱。如今伤口已好,当然得找它“算账”!
“走吧,”我说,“先给你买身换洗的衣服,顺便找个地方洗个澡。你这打扮,恐怕都上不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