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大哥。”
晓梅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通知信的抄件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衣兜，“我去街道办找李主任，就说收到了区里的重要会议通知，心里高兴又没底，想问问街道知不知道，需不需要配合准备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注意李主任的反应，看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有其他暗示。”
林向阳点头：“自然些，别显得太刻意。你就是个接到上级通知有点慌神、想找组织问问清楚的学生。”
“嗯。”晓梅重重点头。
卫国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我去学校找陈老师，就说大哥让问问发言稿怎么写，顺便问问这个会重要不，有没有其他同学也去。”
“对。”
林向阳拍了拍弟弟结实的肩膀，“陈老师人正派，如果这通知有问题，他或许能察觉出不对劲。但记住，只问该问的，别提这信可能有问题，也别表现出特别的紧张。”
“我晓得，大哥。”
卫国握了握拳，眼神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家庭的多次危机，已让这个憨直的少年学会了收敛与观察。
“好，分头行动，中午前务必回来。”
林向阳最后叮嘱，“路上注意安全，留意有没有人跟着。”
晓梅和卫国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林向阳站在院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
晓雨正乖乖地坐在炕上，摆弄着几块磨得光滑的石头——那是林向阳给她做的“算数教具”。
“晓雨，今天大哥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把门从里面闩好，任何人来敲门，除了大哥、姐姐和二哥，都别开，也别应声，能做到吗？”
林向阳蹲下身，平视着妹妹的眼睛。
晓雨小脸绷紧，用力点头：“能！我谁也不理！我还能从门缝底下看鞋子！”
她指了指门底那条缝隙，眼神里有着超越年龄的警惕和一丝模仿大人的认真。
林向阳心中一酸，摸了摸她的头：“好，晓雨最懂事了。大哥办完事就尽快回来。”
他将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检查了地窖入口的伪装和那几个简易报警装置，确认无误后，才换上那件最体面的褂子，背起装着几本书和笔记本的旧布包，走出了家门。
他要去见的，是沈怀儒工程师。
这是他在当前局面下，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提供有效信息和建议的人选。
秦砚太神秘，韩老太遥远且意图难测，而沈工，至少多次在明面上帮助过他，虽然其背后可能也有复杂的考量，但至少有一条相对清晰的沟通渠道。
更重要的是，沈工是技术体系内的人，对于“θ-κ”材料可能涉及的领域、对于市一级的科技评选和后续安排，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内情。
那封伪造通知是否与某些势力试图插手“官方渠道”有关，沈工或许能看出端倪。
他没有直接去红星机械厂，那里人多眼杂，且马科长的存在是个隐患。
他选择去市图书馆——这是他与沈工第一次“正式”建立联系的地方，也符合他“勤学好问”的人设。
周日的图书馆人不多。
林向阳熟门熟路地找到工程技术阅览区，果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沈怀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