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动物的足迹。
大小形状……更像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在不经意间留下的。
有人深夜翻墙进来过？还是……刚刚？
林向阳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猛地回头，看向屋内——弟妹们正在炕上小声说着话，一切如常。
但那股被窥视、被入侵的感觉，却如同冰冷的蛇，紧紧缠绕上他的心脏。
对方……竟然已经摸到了家门口？甚至可能……进来过？
他想起昨夜隐约感到的窗外异响，想起今天晓梅和卫国外出时自己那份莫名的不安。
难道，那双暗处的眼睛，从未离开过？
雪，无声地覆盖了院墙上那行浅淡的足迹，也暂时掩埋了林家兄妹心头翻涌的惊悸。
但林向阳知道，有些痕迹，雪能盖住，人心里的警惕却盖不住。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院落，手中那张沈怀儒给的写着“王建国”的便笺，已被掌心的汗水微微浸湿。
公安系统的联系人，这是沈工在情势危急时给他留的一条后路。
但现在，能用吗？
证据呢？
仅凭一行似是而非的脚印？
还有那封已确认为伪造、但投递人无踪的通知信？
“大哥，脚印……会不会是野猫？”
晓梅凑到窗边，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
林向阳摇了摇头，指着窗外：“你看，脚印从墙头下来，在咱家窗下这块最乱，然后朝钱叔家方向去。野猫落地会这么重？会在这里转圈？而且，猫脚印是梅花状的，这个……更像鞋底。”
卫国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我今晚不睡了，就守着！看谁敢再来！”
“不行。”
林向阳转身，语气坚决，“敌暗我明，硬拼吃亏的是我们。他们敢翻墙，就说明已经摸到了家门口，而且很可能不是第一次。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硬碰硬，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以及……我们怎么在不暴露更多底牌的情况下，让他们知难而退。”
他走回炕边坐下，将便笺仔细折好，重新贴身藏好。
这张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
“伪造通知的事，李主任那边已经报上去了，区文教局会查。”
林向阳分析着，“投递的邮递员是生面孔，估计查不到什么。对方这次失手，可能会暂时收敛，也可能会换更隐蔽的方式。我们要利用这个间隙，把家里的防护再升级，同时……主动放点‘烟雾’。”
“烟雾？”晓梅不解。
“对。”
林向阳眼神锐利起来，“对方不是想知道我们有没有秘密，知不知道‘θ-κ’的事吗？我们就演给他们看。从明天开始，晓梅，你‘无意中’跟要好的女同学抱怨，说大哥最近神神秘秘，老往废品站和旧书摊跑，带回些破铜烂铁和看不懂的外文书，弄得家里一股铁锈味和霉味，还熬夜画图，把眼睛都熬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