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口田愣住了:“一……一箱黄金?”
“嫌少?”高野正雄冷笑,“那我让副官送回去?”
“别别别!”高野口田立刻改了脸色,虽然心里还是憋屈,但一箱黄金到手,火气也消了大半,“我听叔叔的,不闹了。”
高野正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好好养伤,跟松井联手把八路军打下去,将来有的是机会捞回来。”
他转身就走,连午饭都没吃,直奔火车站。专列鸣笛时,他看着窗外掠过的临省街景,嘴角勾起一抹笑——四箱黄金到手,还卖了侄子一个人情,这趟差事,划算!
陆海军“和解”的消息传到黑风口时,曹兴国正和战士们在晒谷场翻晒新缴获的粮食。小李拿着地下党的情报,笑得直不起腰:“团长,您猜怎么着?高野正雄收了松井四箱黄金,判了两边各罚俸,就这么了了!高野口田还得了一箱‘安慰奖’!”
严英豪把手里的木锨往地上一戳:“这叫什么事?军法处成了卖官司的地方了!”
“这就是鬼子的‘公正’。”曹兴国拍了拍手上的谷糠,“黄金铺路,黑白颠倒。他们越是这样,内部就越烂,咱们的机会就越多。”
王黑风扛着步枪从外面跑进来,老远就喊:“团长!侦察员说陆海军真‘联手’了,松井派了个小队,高野口田派了个分队,说是要去清剿咱们!”
“哦?”曹兴国来了兴趣,“多少人?带了什么武器?”
“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带了两挺歪把子,看样子是做做样子。”王黑风撇撇嘴,“我看他们是各怀鬼胎,走一路吵一路,连谁走前面都争了半天。”
曹兴国往谷堆上一坐,笑得更欢了:“做做样子才好。严英豪,带一个连去‘迎接’一下,别真打,就骚扰骚扰,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顺便……再缴获点东西。”
“得令!”严英豪抄起木锨就往武器库跑,“保证让他们知道厉害!”
傍晚时分,临省城外的山路上,日军陆军小队和海军分队果然吵成了一锅粥。
“凭什么你们海军走后面?应该我们陆军在前头!”陆军小队长挥舞着指挥刀嚷嚷。
“陆军废物!上次粮仓被端就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让我们打头阵?”海军分队长毫不示弱。
正吵着,山两侧突然滚下无数石头,子弹“嗖嗖”地从树后飞来。严英豪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小鬼子!爷爷们在这儿等着呢!有种的上来啊!”
日军顿时慌了神,陆军往左边躲,海军往右边闪,谁也不肯掩护谁。一个陆军士兵被流弹打中腿,喊着“救命”,海军士兵却只顾着往回跑,嘴里还骂“活该”。
严英豪看时机差不多了,喊了声“撤”,战士们像泥鳅似的钻进密林,只留下满地的空弹壳和气得跳脚的日军。
陆军小队长看着海军分队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废物!迟早被八路军打死!”
海军分队长回头骂:“彼此彼此!等着被撤职吧!”
两伙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连伤员都忘了抬。
黑风口的晒谷场上,战士们正清点新缴获的战利品——几支步枪,两箱罐头,还有日军吵架时掉落的军帽。王黑风举着一顶海军军帽,笑得前仰后合:“你看这帽子,还绣着锚呢,估计是吵架时被扯下来的!”
曹兴国看着夕阳下的谷堆,谷粒在光线下闪着金红色的光,比黄金还耀眼。他想起松井的四箱黄金,想起高野正雄的敷衍,突然觉得,这场战争,日军早已输了——他们输的不是武器,是人心,是公道。
“团长,您说松井和高野口田吃了亏,会不会再联手来报复?”小李捡起一颗谷粒,在手里捻着。
曹兴国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群山:“他们就像两只好斗的狗,就算暂时不咬了,也藏着爪子呢。咱们不用怕,该晒谷晒谷,该练兵练兵,他们敢来,就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晚风吹过晒谷场,谷粒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战士们扛着农具往回走,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鬼子黄金铺了路,官司断得稀里糊涂;陆军海军窝里斗,八路军笑得肚子疼……”
歌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归鸟。曹兴国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透亮——只要小鬼子还在勾心斗角,只要老百姓还站在咱们这边,胜利就一定在前方。
“你说,等明天太阳出来,咱们的粮食能晒得更干不?”一个负责晒谷的老乡凑过来,笑着问。
曹兴国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用力点头:“肯定能。太阳越毒,谷粒越饱满,将来的日子,就越有盼头。”
远处的星星渐渐亮了起来,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看着这群为了家园而战的人们。属于猛虎团的战斗,还在继续,而胜利的曙光,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