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试试用沉寂屏障把它包起来,隔绝声音!”
小绿慢悠悠地蠕动过去,墨绿色的黏液在它周身凝成一层半透明的屏障,缓缓朝着噪音源罩去。屏障刚碰到组合体,确实把大部分声音给拦了下来,可那噪音里的规则竟带着一股钻空子的韧劲,细若蚊蝇却尖锐无比的调子还是透了出来,像根针似的扎进人耳朵里。更糟的是,小绿似乎被这持续的噪音搅得烦躁起来,原本慢条斯理的蠕动速度快了一倍,触角还时不时抽抽,分泌的黏液都比平时稠了三分,屏障的净化效果大打折扣。
麻薯又看向怀里的滚债,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滚债,你能不能把它虚无掉?”
滚债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给麻薯传递了一道意念:可以是可以,但这玩意儿规则太乱,虚无它的时候可能会连带着把周围半座垃圾山都捎上,而且我要是吞了它,大概率会闹肚子,三天都缓不过来。
麻薯赶紧摆手否决了这个“核平方案”。要是为了个噪音源把垃圾山炸出个坑,钱满仓非得跟它拼命要赔偿不可,到时候别说还债了,怕是得把自己抵押给拾遗阁打工一百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麻薯的目光扫过了爪子里的破镜子。镜子刚修复了些裂纹,还带着残留的规则波动,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既然这镜子能反射、转化规则,那能不能把这噪音规则也给转了?比如转成静音,再不济转成点舒缓的音乐也行啊!
说干就干!麻薯让滚债用“选择性虚无”在噪音源周围清出一条安全通道,自己则捧着镜子,踮着小短腿,一步一挪地靠近。它深吸一口气,将一丝混沌之气注入镜面,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镜子的反射功能。
镜面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极不情愿地被唤醒,一道无形的波动“嗖”地射向了那畸形组合体。可麻薯忘了,这镜子的转化功能从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完全不受控制。
下一秒,那魔音骤变——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激昂又洗脑的广场舞神曲,瞬间响彻了整个垃圾山,音量比之前的广告魔音还大了三分,震得地上的碎石都跟着颤。
麻薯:“!!!”
多嘴:“呱?!”
小绿:“……”(触角瞬间定住,随后开始跟着节奏轻轻晃动)
滚债:“咕啾?”(圆身子扭了扭,似乎有点想跟着蹦跶)
远处的摊主们先是一愣,捂着耳朵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有个卖灵酒的掌柜甚至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抖起了腿;钱满仓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手里的账本都掉在了地上;几个捡垃圾的散修更是离谱,直接扔下手里的破烂,原地晃起了胳膊。
麻薯僵在原地,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哪是解决噪音污染,分明是把精神污染升级成了群体魔怔啊!
就在它咬牙准备让滚债豁出去闹一次肚子,把这“音乐播放器”彻底虚无掉时,一直趴在它头顶看热闹、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的阿肥,终于被这魔性的神曲惹毛了。
它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猫到底会不会皱眉没人知道,但此刻麻薯分明从它脸上看出了“不堪其扰”),慢悠悠地抬起爪子,对着那还在高声播放神曲的组合体,轻轻往下一按。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震天的巨响,甚至连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那片区域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压实,噪音戛然而止,连带着那畸形组合体,都在眨眼间被压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表面光滑锃亮的金属疙瘩,“哐当”一声砸在了垃圾堆里,半点声息和能量都没了。
世界,瞬间清净了。
麻薯长舒一口气,差点瘫在地上,感激地抬头看了眼阿肥。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肥爷的“物理(空间)静音”大法,简单粗暴还管用。
钱满仓和摊主们也如释重负,虽然过程离谱得能写成集市新传奇,但好歹结果是好的。
回拾遗阁的路上,麻薯捏着那面镜子,心疼地发现刚才的反射消耗太大,镜子刚愈合的裂纹又扩开了一小截。它心里忍不住感慨:这镜子是真好用,可也是真的不受控,妥妥的双刃剑,没摸透之前是真不敢再乱用了。
至于那个被压成金属疙瘩的噪音源……麻薯偷偷回头看了眼,心里闪过一丝侥幸:应该不会哪天因为内部压力太大炸了吧?算了,炸了再说,反正到时候又不是它一个人头疼。
甩甩脑袋把烦恼抛开,麻薯攥紧了怀里的灵石袋,迈着坚定的小短腿,朝着下一个打工地点走去。毕竟鼠生嘛,不就是在解决奇葩问题和奔赴下一个奇葩问题的路上反复横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