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头。
她抬脚跨过门槛。
地面立刻裂开。黑色雾气从缝隙涌出，凝聚成人形。有男有女，穿着旧式学者服装，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嘴在动。他们齐声说：“不可更改。”声音重叠，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小棠站住。
陈默立刻按下录音机。这一次，他播放的是上一章他们四人自报姓名的录音。“我是陈默……”“我是秦月……”“我是苏明远……”“林小棠，二十二岁，医学院实习生……”声音穿过雾气，那些人形动作慢了下来，嘴巴还在动，但声音断了。
林小棠抓住机会，冲进道观。
她扑到阵图中心，右手直接按在阵眼凹槽上。
金纹炸开，顺着地面符文迅速蔓延。所有错误的线条开始发黑、断裂。真实阵法的光芒从地下透出，蓝白色，稳定而沉重。十二个古篆逐一亮起，最后汇聚于中心圆环。
周怀安的镜像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他的身影开始变淡。他张了嘴，说了两个字。
没人听见。
但陈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道观震动。墙上黄符全部脱落，化为灰烬。地面阵图完全显现，比之前大了三倍，边缘延伸到青石板之外。秦月的摄像机画面恢复正常，完整显示出整座阵法结构。她低头看右下角倒计时，数字跳动：00:03:08。
苏明远走进道观。他绕着阵法走了一圈，目光停在西北角。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初代测试员名录”。他的名字指尖传来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
林小棠跪在地上，右手仍按着阵眼。金纹开始回缩，慢慢退回胎记内部。她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但意识清醒。她抬头看陈默：“它修好了。”
陈默蹲下检查阵图。符文稳定，能量流动正常，没有反噬迹象。他把录音机收进风衣，又取出母亲银镜，最后一次确认阵法状态。镜中映出的图案与地面一致，没有任何偏差。
秦月把摄像机转向他：“接下来怎么办？”
陈默没回答。他看向门外。
周怀安的镜像已经消失。
但道观外的地面上，那条由血点拉出的红线还在。它没有断，反而变得更深，一直延伸到远处雾中。雾的尽头，隐约有光。
苏明远走到陈默身边：“那是什么地方？”
陈默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回去的路。”
林小棠挣扎着站起来。她右手胎记结痂处又裂开，血顺着指尖滴落。第二滴血砸在阵眼上，没有溅开。它停在原地，像一颗新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