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频率和陈默录音机待机时的电流声一样。她突然明白,母亲那句“该回家了”不是终点,而是坐标起点。声音本身就是一把钥匙。
她睁开眼,指尖用力压住胎记。
金光从皮肤下冲出,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那片灰白雾中。
刹那间,所有丝线绷直,雾气翻涌。画面浮现:金门没有关闭,而是化作一层极薄的光膜,覆盖在现实之上。他们从未真正离开通道,只是门变得透明,把他们带回了原本的位置。
记忆回来了。
陈默看见自己悬着的手落下,其他人也同步恢复行动。林小棠跪在台阶上,胎记贴入凹槽;苏明远踩进编号脚印;秦月对着镜头说出真相;金色大门升起,光照满全身。
那一刻他们其实还在门内。
直到胎记刺破空白,现实才重新接上。
四人同时抬头。
天空如常,云层缓慢流动,阳光温润。梧桐叶影在地上轻轻摇。一切都没变,却又不一样了。声音更实,光线更沉,连空气吸进肺里都有重量。
陈默收回手,轻轻落在林小棠肩头。“你听见了吗?”
她点头,胎记光芒渐隐,额角渗出细汗。“‘记忆是连结现实的纽带。’”
话音落,脚边地面泛起一圈淡金晕,如涟漪扩散。所过之处,树叶脉络更清晰,风声更清越,连远处孩童追逐的笑声都多了一分厚度。
这不是修复。
是校准。
苏明远低头看掌心。那里浮现出一枚极淡的怀表轮廓,随脉搏明灭。他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慢慢放回枪套上。
秦月端稳摄像机,镜头悄悄转向地面。金晕漫过她鞋尖,裂痕中的细丝仍在蠕动,缓慢缝合。
林小棠看向陈默左腕。红绳安静垂着,不再颤动。
陈默望着前方。
梧桐树影深处,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光痕横贯街道,像是门框残留的印记。
他的录音机在风衣内袋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