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六虽说是应了个是,但迟疑片刻,还是如实说来,“殿下,前些时日王妃与您到曲州来, 给不言的物件,也不算少了。”
几大车,琳琅满目。
里头金银珠宝,绸缎绢丝,样样不缺。
睿王低叹,“没事,姑娘家的,也花不了多少,给她存着做体己也行。”
孰不知,凤且在营房之中,也对段不言耳提面命。
“京城给你的铺子,送来的银钱,你都还没使完,到底缺了多少,我与你补上。”
当着一桌子男人,段不言嫌弃钱不够用,让凤且颇有些失了面子。
段不言侧首,看向凤且,“你别管我够用不够用,好生琢磨着让你老娘与嫂子,给我的嫁妆吐出来,别看我如今与你能一个被窝里睡觉,可账目在那里,休想赖掉。”
凤且无奈,“我何曾说过要赖,只是你当着殿下提及此事,也不管我的颜面——”
“我说那老头小气,你别自个儿寻个罪名就站过去。”
段不言有几分生气,翻了个白眼,转身爬上床铺,卷了被子面壁睡下。
随后上来的凤且,贴着她的后背,软声说道,“……可在殿下看来,就是你没钱用,不言,我是你男人,往后在外人跟前,你多少得考量些我。”
段不言翻身拂开他,“凤三,都是人,都要脸,怎地,这会儿担心你没脸了?”
凤且微愣,“不言,我不曾落了你的颜面。”
甚至,在凤且心里,他对段不言那可是宠得天上地下,仅此一例了。
哪知段不言回头的一句话,似乎全否了他对她的好。
“行了,你老情人小情人,还在曲州府等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里头,老娘的臭名声是如何来的。往事不提,那是你觉得无关紧要,对我而言,康德郡王府不菲的嫁妆,被你母亲嫂子贪墨去的财物,就这些……,一日算不清,尚且轮不到你凤三来说既往不咎!”
“段不言,你三言两语的,倒是急了,我何尝说不还你?”
“那还呀。”
段不言咄咄逼人,凤且扶额,“打完仗,回京之后,我会把给你的,全还给你。”
“打完仗?好,我等着。”
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继续入睡。
凤且心生委屈,“亏我日日想你……”
夫妻多日不曾相见,温言软语没有,连着被褥,都被段不言卷走大半。
“睡不着?”
段不言有些嫌弃,再度转身,熄了烛火的营房里,冷冷清清,也漆黑一片。
凤且平躺在床榻外侧,闭眼嘟囔,“睡不着也得睡。”
话音刚落,就听得悉悉邃邃的声音传来,他侧目,“你不睡觉,作甚呢?”
未等来段不言的话语,倒是等来了段不言温暖柔软的红唇,“真睡不着?”
她亲了上来,呢喃道,“真睡不着,就不睡了。”
凤且还没反应过来,柔嫩的肌肤已没入他的怀里,他软了心神,打开了心门,让这个充满麻烦和担忧的姑娘,一股脑儿霸占了自己。
“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妖精!”
“你也是个男妖精,京城上下……,不!大隆上下,无人能与你匹敌,幸好你是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