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热心肠的好人多着呢。您要相信,帮助孩子们的,绝不止我徐浪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看不见的善良人。”
老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花,作势就要跪下:
“俺替全村的老少爷们,谢谢先生的大恩大德啊!”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徐浪连忙用力托住老人,正色道:
“老村长,您要谢,就谢那些捐款捐物的好心人,谢这个还有温情的世道。我,只是其中一分子。”
老人最终没有跪下去,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望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们,长长叹了口气:
“不管咋说,俺还是要谢谢您……好久没看见娃们这么开心了。”
“他们的爹娘都在城里工地上,没日没夜地干,城里学校又要户口……娃们只能留在山里,跟着我们这些老骨头……唉,长这么大,别说电视、冰箱,就连一块糖,也只有过年爹娘回来,才能尝上一口……”
“老村长,我向您保证。”
徐浪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指向远处那条崎岖险峻、仅容一人通行的羊肠山道,以及山下那条每逢雨季便泛滥成灾、阻隔孩子上学路的湍急溪流。
“不仅仅是你们村,所有情况类似的村子,孩子们都会有书读!我们还会出资,把这条路修成平整安全的‘上学路’,在那条河上,架起一座结实牢固的‘求学桥’!”
“谢谢!谢谢先生!您是大好人,菩萨会保佑您,保佑所有好心人!”
老村长激动得语无伦次,干枯的手紧紧握住徐浪,传递着最质朴的感激。
徐浪一边温言安慰着老人,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那些正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或调整相机角度的记者们。
他知道,这些画面和话语,明天将会出现在各大报刊的醒目位置。
深夜,车队才拖着疲惫的影子返回剧组临时驻地。
“好累呀……”
杨静伸展着酸痛的腰肢,脸上却带着满足而柔软的笑意。
“不过,真值得。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很难想象,现在还有孩子过着这样的生活……”
“静姐,快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明天你还有早戏,洗完早点休息。”
徐浪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
杨静乖巧地点点头,拖着疲惫却轻盈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帐篷。
徐浪没有立刻进去,他独自站在帐篷外,点燃一支烟。
猩红的火星在沉沉的夜色中明灭不定。
今天,他们跋山涉水,走访了八个深藏在大山褶皱里的贫困村庄,送出了价值十几万的各类物资。
得益于供应商们的“爱心价”,实际效用远超这个数字。
身体是疲惫的,但内心却被一种复杂的充实感填满。
他知道,这份“充实”里,既有看到希望被点燃时的纯粹欣慰,也有对明天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赞誉与正面报道的冷静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