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转头看他：“哥哥。”
沈宁笑弯了眼：“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
哥哥会保护你。
穆离最初是不相信这句承诺会长久的，可事实就是，整整两年时间过去了，哥哥依然在。
有了充足的睡眠，穆离长高了很多，从一颗豆芽菜变成了大一些的豆芽菜。
他每天的生活依旧枯燥，人却很精神，虽然是个孩子，气场却不弱。
只是有点不阳光，整个人似乎都与这座房子融为了一体，阴森、沉默，看起来不像个小孩子。
佣人刘姨在一次进他房间打扫，打开衣柜四处翻看整理时，被他阴森的眼神吓得摔坐在了地上。
自那之后，刘姨的例行打扫就默默的略过了衣柜这个环节。
沈宁笑了好久，差点从隔板上掉下来。
穆离无奈的看着他：“不要笑了。”
沈宁走出来坐在床沿，看向他的眼睛还是弯着的：“看不出来，我们小梨弟弟也会吓唬人了。”
穆离的“离”与“梨”字谐音，沈宁便固执的叫他“小梨弟弟”，说是这样叫可爱，让他不要忘了自己只是个小孩子。
面对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阿飘哥哥，穆离是没什么办法的，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称呼。
只是他人小面子却薄，不怎么爱叫“哥哥”，每次只有沈宁要求了才会叫一声。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刘姨是我父亲的人，在这里一来是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二来，是看着我，再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父亲。”
沈宁两条长腿交叠，双手撑在身后：“我在你身边两年了，从来没见过你的父母。”
穆离的神色淡淡，语气平常：“因为我是个不祥之人，离得他们近了会损他们的福报，也会给弟弟带来晦气，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来的。
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那次绑架受伤之后，我醒来时见到了他一面。”
沈宁收起了散漫的神色：“这话，是你父亲说的？”
穆离翻了一页书：“嗯，他说，他还肯让我活着，甚至派了人来照顾我、教我读书，已经算是个慈父。
他希望我不要出去，自私的把晦气带给旁人，所以要找人来看着我。”
沈宁轻嗤了一声：“那你还挺听话的，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
穆离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放下了手中的书，两只乌溜溜的眼珠看着他：“也没什么可出去的。”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知道的，我的眼睛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虽然它们大多数都无法真正伤害到我，但外面的那些，长得可不像你这样。
我眼中的街道真的很拥挤，没有一点想去的欲望。”
这倒是。
沈宁点了点头，神情又温和下来：“他说你不祥，是因为你的眼睛吗？”
穆离点头：“很小的时候，我还控制不了自己，会一直大哭，吵得人很烦，长大一些，又很傻，将我看到的都告诉了妈妈。
之后他们就有了弟弟，为了不让我的晦气影响弟弟，他们就带着弟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