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大阿哥怒目而视,“不过是一张你平日用惯的弓,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气息?分明是你在此胡诌狡辩。
我看你就是嫉妒于我,又因我额涅与你额涅素来不睦,你便怀恨在心,故意藏蜂伤人。这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谋划好的!你就是想害我!”
剑拔弩张,各执一词之时,太子忽的起身撩袍跪下。
“阿玛,七弟想为阿玛采些蜂蜜补身,这事已有人证,而是事发之前七弟已经交代的明明白白,至于大哥所说的藏蜂伤人,儿子看完全是无稽之谈。
别说七弟从未接触过野蜂,便是专以养蜂为业的蜂农,也未必能随心所欲指使蜂群精准叮咬特定之人。这听起来比七弟说的野蜂怀恨在心还要荒诞不羁。
其实这事一目了然,不过是野蜂欲蜇七弟,七弟随意的一挥手赶走野蜂,未曾料到野蜂转而朝大哥飞去。野蜂蜇人一事在秋狩之时也不是新鲜事,哪一年不是有十好几个被野蜂蛰了的,这本就是件极寻常的事,”
他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拱手一礼。
“还望诸位额娘兄弟莫要妄加揣测,以恶意度人。若因一场意外而相互猜忌,伤了后宫和睦,兄弟情分,岂非因小失大?想来阿玛也不愿见你我吵得不可开交,徒惹纷争。”
太子又看看在坐的文武百官和蒙古王公,以及宗室子弟。
“更莫要因此无谓猜忌,让大家看了笑话,以为我天家兄弟阋墙、彼此不睦!若损了皇家体统与颜面,才是真正的罪过。”
惠妃嘴唇翕动,欲要反驳,奈何太子张口是大义,闭口是情义,她倒不好去指责戴佳氏和七阿哥,如若不然岂不是刚好应了太子所说故意破坏六宫和睦,阿哥们的兄弟情义,成了挑拨离间,兴风作浪之人。
她微微侧首看向宜妃,宜妃已经撇过头去不搭理她,她宜妃之所以和惠妃同仇敌忾,完全是九阿哥裹挟在里面,她不得不下场,但此时没人再说九阿哥的过错,那她就不必再趟这趟浑水,大阿哥是好是坏,七阿哥是好是坏与她何干?要她所说,巴不得除了她的儿子,人人都受罚才是。
惠妃见宜妃不再帮衬,便抬首看向玄烨。
玄烨的目光却只看向令窈母子,面无表情,眸光深沉,喜怒难辨。
惠妃心里越发的不安,急忙看向自己的儿子大阿哥。
大阿哥显然吓得不轻,虽是满腔怨言,却不敢诉说,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泫然欲泣。惠妃心里一阵抽疼,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被冤枉了,简直是天大的委屈。
“主子爷,”她哭诉道,“若真如太子爷所言,此事纯属意外。他又不是故意为之,想要射杀小郡主,还请主子爷看在大阿哥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的分子上网开一面吧,宽恕他这次吧他已经知错了。”
她又急忙看向阿霸垓部的郡王。
“郡王爷,就让大阿哥给您叩头认错,也向小郡主认错,您看这样可好?求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大阿哥闻言,急忙直起身,赶紧打断道:
“额涅,莫要再添乱了!儿子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大清的皇子。岂有向一个外藩郡王乃至其女下跪的道理?这简直是乱了尊卑纲常,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