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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适应与进化(1 / 2)

蒙眼的旅程漫长而崎岖。秦虎感觉自己被引导着,时而攀登陡峭的岩壁,时而蹚过冰冷的溪流,时而在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岩缝中穿行。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不断变化,有从地表灼热的焦土与腐殖质混合气息,逐渐转为地下深处阴冷的岩石、潮湿的苔藓,以及一种类似硫磺的淡淡气味。耳畔除了自己队伍的脚步声和喘息,更多的是远处隐约的水流轰鸣,以及某种持续不断的低频嗡鸣,仿佛大地本身在呼吸。

大约两个小时后,队伍停下了。蒙眼布被取下,骤然的光线让秦虎眯起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但绝非天然形成如此适宜居住。洞顶高耸,有仿佛来自极深处的微弱地光透过某些半透明的岩层渗下,提供了基础照明。更令人惊叹的是,岩壁上开凿出了层层叠叠的房屋和平台,由粗大的藤蔓、打磨过的木材和某种粘合的泥土构筑而成,与岩壁浑然一体。洞窟中央有一条宽阔的地下河奔腾而过,水声隆隆,河水在微光下泛着奇异的蓝绿色。河边,开垦着梯田状的园圃,种植着各种发光真菌、形态奇特的耐阴作物,以及一些似乎在旧时代植物图谱上从未见过的物种。

这就是“裂谷之子”的家园——一个隐藏在裂谷地底深处与世隔绝的生态庇护所。这里没有“伊甸地堡”的冰冷科技感,也没有“铁骑士团”城堡的厚重防御,却充满了顽强生命力的原始与和谐。人们穿着简单的兽皮和植物纤维编织的衣物,脸上大多有着阳光留下的健康色泽,眼神虽然依旧警惕,但少了地表幸存者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麻木。

带领他们进来的头领,名叫莫托,此刻正与几位年长者交谈。这些年长者穿着由各色羽毛、兽牙和打磨过的彩色石子装饰的长袍,手中握着镶嵌着晶体的木杖,显然是部落的决策层——“长老会”。

很快,秦虎小队被带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台,这里似乎是集会和待客的场所。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干草和兽皮,中央有一个用石块围起的火塘,里面燃烧着某种发出淡蓝色火焰的干苔藓。空气中飘散着草药茶和烤根茎的香气。

莫托用部落语言和手势,加上磕磕绊绊的英语,向长老们介绍了秦虎一行人的来历和目的。长老们听着,苍老但锐利的目光在秦虎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看到他们精良的武器和那个仍在工作的“净空草”单元时,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一位脸上皱纹如同裂谷沟壑,被称为恩津吉的最年长大长老缓缓开口,他的英语出人意料地流利,带着旧时代知识分子的痕迹:“东方来客……龙宫联盟……你们提到了‘赤道守望者’。这个名字,是我们多年前向外界发出的最后呼唤,但石沉大海。你们如何证明,你们是真正的回应,而非‘吞噬之影’诱使我们暴露的又一次幻象?”

秦虎知道,语言是苍白的。他从战术背心的夹层里,取出一个用防水袋密封的平板电脑,打开后调出了一段视频。那是天山哨站发出全球信号,以及随后收到各大陆“回声”的剪辑,其中包括“赤道守望者”那段悲怆文字的原件,以及林薇关于全球抵抗网络的阐述。视频还展示了龙宫基地的部分生态区域、人类幸存者劳作和学习的场景。

恩津吉长老和其他长老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尤其是当画面中出现绿色植物、洁净的水源和孩子们的笑脸时,他们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视频中关于“归墟”节点、地球灵枢等概念的探讨,也引起了他们的低声讨论。

“你们……在试图理解‘大地的病痛’,而不仅仅是战斗。” 恩津吉长老关闭平板,沉吟道,“这很好。我们‘裂谷之子’的生存之道,也在于‘理解’。”

他示意众人跟随。他们沿着蜿蜒的栈道,来到溶洞边缘一处突出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俯瞰下方更深、更广阔的地下空间。那里不再是单一的溶洞,而是一个错综复杂、生机与危机并存的微型生态系。

“看那里,”恩津吉指着下方一片散发着柔和荧光的蘑菇林,“那是‘夜光菇林’。它们的孢子能中和一定范围内的毒素。我们采集它们,用于净化水源和治疗轻微的‘腐朽’侵蚀。”

他又指向远处一条缓慢流淌、泛着暗红色微光的岩浆支流,温度显然被某种地质结构控制,远低于地表岩浆:“那是‘暖流’。它的热量驱散了地底的湿寒,也滋养了独特的耐热植物和昆虫,是我们的食物和药物来源之一。”

“但是,”恩津吉的语气变得凝重,“‘吞噬之影’的触角也伸入了地下。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秦虎看到一片区域,那里的岩石呈现不正常的暗红色,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一些像是巨型蚯蚓,但身体内部流淌着熔岩般橘红色光芒的半透明怪异生物在其中钻进钻出。它们所过之处,岩石被腐蚀出新的孔洞,并留下灼热的粘液。

“那是‘熔岩虫’,”恩津吉说,“它们以地热和特定矿物质为食,但被‘吞噬之影’影响后,变得极具攻击性和破坏性。它们分泌的酸性粘液会破坏岩层结构,引发局部塌方,更会污染地下水源。我们不得不定期清理它们,但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