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秦家村的槐树落了满地金黄。
李末刚给最后一位病人包扎好伤口,就见公社通讯员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风尘仆仆地冲进晒谷场,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李末同志!有你的急件!”
李末心里一动,放下手中的纱布迎了上去。信封上印着“工业部”的红色公章,封口处还盖着“加急”印章。
他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的通知,字迹工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经工业部研究决定,鉴于李末同志医术精湛、表现突出,现召回原单位(轧钢厂卫生科)任职,另兼任四九城干部保健局特约医师,限三日内到四九城报到。
“召回了!李医生要回四九城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晒谷场上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复杂的议论声。
有人欢喜,为李末能回到大城市、有更好的发展而高兴。
有人不舍,眼眶红红地拉着李末的袖子,舍不得这个救过自己全家的“活菩萨”。
还有人担忧,怕李末走后,乡亲们再遇到疑难杂症,又要跑几十里山路去县城看病。
秦镇挤开人群走过来,接过通知看了一遍,重重拍了拍李末的肩膀:“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你!能回四九城是大好事,以后前途无量啊!”
话虽如此,他眼角的皱纹却拧成了疙瘩,难掩不舍之情。
李末捏着那张薄薄的通知,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一年前刚来秦家村时,这里的泥泞小路、破旧土房,想起乡亲们求医时渴望的眼神,想起和秦淮茹、秦京茹在煤油灯下相伴的夜晚,想起自己在山上采药、在晒谷场义诊的日日夜夜。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秦叔,乡亲们,”李末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我也舍不得大家。这一年多,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和信任,我才能在这里安心义诊。只是这是组织的决定,我不能违抗。”
“李医生,我们懂!”一位老大娘抹着眼泪说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一直困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只是你走了,我们以后看病可怎么办啊?”
“大娘您放心,”李末连忙说道,“我已经把常用的药方都整理好了,写在了本子上,交给秦叔保管。以后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的,照着药方抓药就行。要是遇到疑难杂症,就去县医院,我已经跟县医院的王院长打过招呼了,他会关照大家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在山上发现了一片药圃,里面种了不少常用的药材,我已经教给村里的年轻人怎么打理、怎么采摘。以后大家采药也方便多了。另外,以后我也会派人经常下乡义诊的,你们尽可放心。”
乡亲们听了,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不舍之情依旧浓烈。
有人提议:“李医生,你走之前,我们全村人给你办个饯行宴吧!让你尝尝我们秦家村最好的饭菜!”
“对!办饯行宴!”大家纷纷附和,脸上带着真诚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