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的等待，对林霄而言漫长得如同三个世纪。
实验室内的能量波动逐渐平稳，那些环绕在银发女子月华周围的符文已经全部黯淡下去。容器中的淡蓝色液体完全排空，只剩下她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
林霄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那股正在苏醒的力量——不同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修士，那是一种更加纯净、更加古老的气息。
“唤醒程序完成百分之九十九...”虚幻老者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回荡，“请注意，实验体即将苏醒。”
冰玄站在林霄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凝聚出一柄冰晶长剑：“小心些，月灵族在上古时期就以神秘莫测著称。虽然创世引擎显示她受忠诚协议约束，但谁也不知道经过这么漫长的岁月，协议是否还完全有效。”
林霄点点头，心念微动，创世引擎的界面在眼前展开。他特意调出了对月华的监控数据，一旦出现任何异常，他会立即启动实验室的应急措施。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从容器传来。月华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月光般清澈的银色眸子。她的目光先是有些迷茫，随后迅速变得锐利，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当她的视线落在林霄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太虚主宰？”她的声音空灵而悦耳，带着一丝不确定，“不...你的气息很弱，但确实拥有主宰权限。”
林霄稳住心神，上前一步：“我是林霄，太虚圣地的新任主宰。欢迎醒来，月华。”
月华轻轻落地，银色的长袍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她仔细打量着林霄，又看了看旁边的冰玄，眉头微蹙：“冰龙一族？看来我沉睡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你沉睡了至少三千年。”林霄说道，“太虚圣地已经毁灭，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叫做天玄界的世界。”
月华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仿佛三千年对她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所以，薪火计划最终还是启动了么...”
她转向那些仍在容器中沉睡的实验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四十七个...比我想象的要少。”
“你知道薪火计划？”林霄问道。
“当然，我是自愿加入的。”月华转过身，银色的眸子直视林霄，“月灵族拥有预知天赋，在太虚圣地覆灭前，我就看到了部分未来。我知道圣地终将毁灭，但也看到了一线生机——一个来自异界的主宰，将带领我们重建太虚荣光。”
林霄心中一震：“你预知到了我的到来？”
“不完全是。”月华轻轻摇头，“预知如同观看河流，你能看到水流的方向，却看不清每一滴水的模样。我只知道会有一个异界之人继承太虚道统，但具体是谁，何时到来，这些都是模糊的。”
她说着，手指轻轻点在额间，一枚银色的符文缓缓浮现：“这是我的忠诚印记，月华愿效忠于太虚主宰，直至生命终结。”
林霄能感受到那枚符文中蕴含的誓言力量，与创世引擎中显示的忠诚协议完全一致。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我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林霄说道，“特别是关于万法大会和巡天司的信息。”
月华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这个世界...很奇特。天地法则与我所知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同，更加...封闭，也更加有序。”
她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银光散开形成一片星图：“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被一层强大的结界笼罩，外界难以窥探，内部也难以突破。而你说的巡天司，应该是维护这层结界的重要力量。”
冰玄插话问道：“你能感知到结界的存在？”
“月灵族天生对空间和结界敏感。”月华解释道，“这个世界的结界非常古老而强大，应该是上古时期某位大能的手笔。而巡天司...他们就像是结界的看守者，任何可能破坏结界稳定的力量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林霄想起刚才的侦查波动：“我们进入实验室时的能量波动，会不会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月华再次闭目感应，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暂时安全。这个实验室的隐蔽措施很有效，已经将我们与主世界隔离开来。但若是频繁出入，或者进行大规模能量操作，仍然有可能被探测到。”
她突然睁开眼睛，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警惕：“不过，我感觉到另一件事更值得注意——这个世界内部，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试图破坏结界。”
“什么？”林霄和冰玄同时出声。
月华手指轻点，星图上的几颗星辰突然变得黯淡：“这些是结界的关键节点，我能感觉到它们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虽然过程缓慢，但确实在发生。”
林霄心中警铃大作。如果天玄界的结界被破坏，外界的力量——特别是那些追捕太虚遗族的仙界势力——很可能长驱直入。到那时，他们这些太虚遗民将无处可逃。
“能确定是谁在破坏结界吗？”林霄追问。
月华摇头：“距离太远，感应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非常谨慎，行动极为隐蔽，连巡天司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