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靠在门框上,身体摇摇欲坠。
那件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越发衬得她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干裂得起了一层皮。
手背上,因为强行拔掉针头,血管破裂,殷红的血珠正顺着指尖,“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摔成一朵朵凄艳的小花。
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从水果盘里摸来的不锈钢餐刀。
刀尖颤抖着,却坚定地指向刘啸天。
“这里是……医院……”
叶知秋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肺叶里挤出来的,“你们……这是……公然袭警……”
体内的红莲余毒未清,刚才强行运功,现在五脏六腑都像是有火在烧,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袭警?”
刘啸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脸上的横肉随之乱颤,那模样恶心至极。
“小丫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苏城的警察局长见了我,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刘爷!”
“别说你现在半死不活,就算你穿着那身皮,老子想弄死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猛地一挥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
“上!把这娘们给我拖出来!既然那个打人的小子跑了,就让她来偿还!”
“我要让她跪在我儿子面前,磕一百个响头!少一个,我就剁她一根手指头!”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狞笑着,捏着拳头大步走上前。
叶知秋咬着牙,死死盯着那两个人,握着餐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就算是死,也不能受辱。
“我看谁敢!”
一声暴喝。
杨小安从旁边的废墟堆里冲出来,满脸是血,像个血葫芦一样。
他手里拎着半截断掉的输液架,不要命地挡在叶知秋面前,双眼通红。
“想动叶小姐,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小混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刘啸天身后,一个一直闭着眼养神的中年男人突然动了。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练功服,身形消瘦,像根干枯的竹竿,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
但他这一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下。
“砰!”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见一声闷响。
杨小安整个人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中,直接倒飞出去七八米远,重重地砸在墙上。
“咔嚓”一声,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滑落下来,张口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在地。
“杨小安!”
叶知秋惊呼一声,想要去扶,却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那个灰衣男人缓缓收回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内劲……大成?”
杨小安捂着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骇和绝望。
刘家……竟然养着这种级别的武道高手!
完了。
今天彻底完了。
“拖走。”
刘啸天不耐烦地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两个保镖大步跨过杨小安的身体,伸手抓向叶知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看着那两只越来越近的脏手,叶知秋绝望地闭上了眼。
与其受辱,不如一死。
她手腕一翻,那把锋利的餐刀猛地刺向自己白皙的喉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刀尖即将刺破皮肤,那一抹冰凉已经触及肌肤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落地。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防火铁门,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
两扇沉重的铁门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着飞过几十米的距离,狠狠地拍在那两个保镖的后背上。
“噗!”
两个保镖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被铁门拍成了肉泥,贴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漫天尘土飞扬。
一道修长的身影,踩着满地的碎片,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黑色的风衣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死神的披风。
龙飞扬。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