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如额头冒出细密汗珠,连忙躬身:“晚辈对皇军之心,天地可鉴,那日与张公子冲突,实是私人恩怨,绝不敢有半分对皇军不敬之意。”
小西赘和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小西赘和指尖摩挲着军刀刀柄,目光在陈先如脸上的淤青处停留片刻,笑意淡了几分:“私人恩怨,皇军本可不予置喙。但张市长手握地方政务实权,眼下对皇军推进‘大东亚共荣’事务,还有重要利用价值。”
陈先如心头一紧,刚要开口,就被小西赘和抬手打断。
“你与张公子的私怨,若是坏了皇军的大事,”他语气陡然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陈会长,你觉得,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陈先如额头的汗珠滚落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躬身垂首,声音低哑:“晚辈不敢,只是那日一时冲动……”
“冲动?”小西赘和嗤笑一声,指节敲击着桌面,“皇军要的是忠诚,不是冲动。张市长现在还有用,你得把你的私人恩怨压下去——哪怕他曾对你不敬,哪怕他觊觎你的夫人,你都得忍。”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利诱:“等皇军利用完他,到时候,你想怎么了断你们的私怨,皇军绝不干涉。但现在,你必须安分守己,若把他伤了,你是皇军的人,张市长明着不敢动你,暗地里难道不会给皇军使绊子?到时候,他拒不合作,这笔账,你说皇军该算在谁头上?”
小西赘和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陈会长,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孰轻孰重。是为了一时意气,让岳父丧命、陈家倾覆,还是为了皇军的大业,暂时收起你的私人恩怨,换你一家平安?”
陈先如浑身紧绷,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小西赘和明着是让他放下私怨,实则是在敲打他——他的一切,包括家人的性命、陈家的地位,都攥在日军手里,他猛然想起张境途那日说的话:若你再不知悔改,这么好的院子,最终都会毁于你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与不甘,躬身到底:“晚辈……明白。今后定当以皇军大业为重,绝不再因私人恩怨,给皇军添麻烦。”
小西赘和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下去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皇军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躬身应下,转身时攥紧的拳头始终没松,指节泛白得刺眼。满肚子的屈辱与恨意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胸腔发紧——小鬼子夺家产、踩尊严,连私怨都要逼他忍,这笔账,迟早要加倍讨回来!他垂着眼快步走出办公室,背影里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再没了半分往日的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