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昨日在宅院的劝解仍萦绕在陈先如耳畔——“您与少奶奶之间早已覆水难收,缘聚缘散皆是天意,不必再纠缠不清。”
他当时只是沉默着未曾应下只言片语。旁人只当他听进了劝,可只有陈先如自己知道,那颗装着谢兰?的心,哪能说放就放?他们是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垂髫稚子到豆蔻年华,那些藏在巷弄里的笑语、月下许下的约定,早已刻进骨血里。纵使后来情深缘浅,覆水难收,他也始终抱着一丝希冀:兰?性子软,或许只是一时赌气,只要他再做些努力,总能唤回她的心。
这些时日,他虽未主动上门叨扰,却早派了梁武暗中盯着医院,稍有动静便即刻来报。陈先如正坐在会所里处理文件,忽听“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梁武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焦灼:“少爷!少奶奶她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今日出院了!比伯先生派的车在医院外等着,张境途先生那边也派了保镖来接应!”
“张境途?”陈先如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眼底瞬间燃起怒火与慌乱。他最忌惮的就是张境途。“备车!立刻去医院!”他几乎是嘶吼出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医院的廊下,谢兰?牵着恋儿、护着梅若,正往外走,就见陈先如带着打手们气势汹汹而来,与上次如出一辙。谢兰?心里一惊,瞬间明白他是善者不来。
“你们要去哪里?”陈先如怒喝一声,声音震得走廊回声阵阵,打手们立刻围了上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谢兰?脸色骤冷,将梅若和恋儿往身后又护了护,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陈先如,你来做什么?我姐姐被你所伤,恋儿遭你牵连,管家也因你而死!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让开!”
“让开?”陈先如目光死死锁住谢兰?,又阴鸷地扫向比伯和门口的打手,语气偏执又狠厉,“我不管张境途给了你什么承诺,也不管你们要去哪里——梅若和恋儿要走我不拦!”
他上前一步,眼神灼热得近乎疯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你,谢兰?,是我陈先如的女人,必须跟我回去!我绝不允许你跟着姓张的走,绝不!”
“绝不?”比伯上前一步,挡在谢兰?身侧,冷笑一声,“陈会长,你这个汉奸,伤了我的爱人,我还没找你算账!”
陈先如嗤笑反击:“你一个美国人也好意思说我?八国联军侵华时,你们美利坚不也分得一杯羹?少在这里装正义!”
比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低沉而危险:“陈先如,你这种无耻的言论,只会暴露你的卑劣和无知。兰?是我的家人,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她分毫!”
陈先如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和狂傲:“家人?比伯,你别忘了,这是在中国,在凤城,在我的地盘上!”
他眼神一凛,挥了挥手:“把少奶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