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接受了虞翻的建议,给周瑜写了一封书信,告诉周瑜当前的情况,并劝周瑜归降。
他个人的能力有限,位至公卿只是虞翻的安慰之言,但周瑜却有这样的实力。
在父兄的所有旧部中,周瑜的身份也最为特殊。他与兄长孙策有登堂拜母之义,在兄长去世后,就等同于他的兄长,对他照顾有加,这几年几乎是独力支撑着江东。
再者,庐江周氏与汝南袁氏有通家之好,即使是在重视门户的中原,周瑜也不用担心前程。加上他的能力,肯定会在征讨益州、交州的战事中立功,封侯拜将几乎是必然的事。保住他,就继续能为孙氏提供荫庇。万一他在蒋奇、程昱攻击濡须坞的战斗中阵亡,损失就太大了。
虞翻拿到了孙权的亲笔信,长出一口气,告辞而去。
他找到董袭,让他安排人出营,去沙洲求见娄圭,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书信送到濡须坞。
董袭心领神会,立刻安排,随即又准备了一些酒,与虞翻对饮。
“仲翔,你真是一点犹豫的机会也不给将军啊。”董袭举起酒杯,笑道。
虞翻也端起酒杯,与董袭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更何况,犹豫的又岂止是他一人?万一谁忍不下这口气,又来劝他,难免会坏事。”
董袭摇了摇头,将杯中酒送入口中,又缓缓入喉,才点点头。“你说得对,犹豫的不止是他一个,就连我都有点犹豫。你说,将来见到讨逆将军,你我该怎么说?”
“大势如此,何必多言!”虞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我劝过他无数次,让他不要大意,他就是不听。以为自己武艺盖世,无人可敌,不用担心什么刺客。结果呢?”
虞翻又叹了一口气,再次斟满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重重的顿在案上。“这都是天意,怨不得人。”
董袭深有同感,也叹了一口气。“你说,如果他没死,现在是什么形势?”
虞翻冷笑着摇摇头。“事已至此,何必再说,徒增烦恼。”
“你就没想过?”
虞翻眼神闪烁,片刻后,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想过。当时曹操与袁绍对峙于官渡,汝南空虚。如果讨逆将军没有遇刺身亡,挥师渡江,就算不能直捣许县,也能让曹操首尾难顾。如此,袁绍得中原,而讨逆将军有功,重赏势在必得。如此一来,讨逆将军就算是彻底洗清了与袁公路的瓜葛,可以堂堂正正的统领江东,江东也能因此与中原抗衡。”
“然后呢?”董袭笑笑,继续追问。
“然后?然后当然是袁氏代汉,讨逆将军为拥立之臣,列土封侯。当然,那时候他肯定就不是讨逆将军了,至少应该是车骑将军,甚至可能是骠骑将军。”
“就这些?”
虞翻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董袭笑得更加开心。“你精通易演,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推算到哪一步。”
“那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虞翻直截了当的中断了话题,端起酒杯。“喝酒!”他想了想,又站了起来,补充了一句。“敬讨逆将军,尚飨!”
董袭也心生感慨,站起身,高举酒杯。“敬讨逆将军,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