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城门口相对行礼,神情专注而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神圣。
一旁的刘先看了,不禁感慨。缘分真是奇妙,就像一根无形的线,能将远隔千里的人联系在一起。刘巴这么多年隐于郡府,不肯接受刘表、高干的礼聘,却对袁熙别有钟情,不仅主动来见,还一见如故。
荀攸、虞翻在城墙上看见,也不禁心生羡慕。
这样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至少他们没遇到。
见礼完毕,袁熙请刘巴登城,与荀攸、虞翻见面,又介绍了身边的马谡、庞林等人。说到周不疑的时候,袁熙笑道:“他是子初同郡的后起之秀,就不用我赘言了。”
周不疑上前行礼。“不疑见过子初先生。”
刘巴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周不疑的肩膀。“小子,知道我之前为何不肯教你吗?”
周不疑笑道:“小子不知,不过子初先生如今成了大将军师友,小子可以朝夕请益,心愿已足。”
刘巴笑笑。“你天资聪颖,是难得的人才,但聪明外露,如果不能遇到真正的明主,必然遭嫉,不得善终。如今你追随大将军,就不用为此担心了。如果你还想问道于我,我可以收你为弟子。”
周不疑大喜,眼睛瞪得溜圆,说不出话来。
刘先最先反应过来,抬腿一脚,踹在周不疑的腿弯处。“竖子,还不拜师。”
周不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刘先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子初,束修随后奉上。”
刘巴摆摆手,转头看向袁熙。“大将军,孟子有云: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臣已无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臣勉强得之。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臣尽力而为。周不疑同郡俊秀,臣惜之久矣,今日收为弟子,还请大将军做个见证。”
袁熙心中明镜也似,笑着点头答应。“能见证薪火相传,孤之幸也。”
他身边这么多少年,刘巴不可能一视同仁,对同郡的周不疑好一点是人之常情。刘巴之前不肯收周不疑,现在却当着他的面收周不疑为弟子,惜才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给以后偏爱周不疑做准备。
乡里之谊,到哪儿都是最可靠的关系之一。
有了刘巴、周不疑这两代人,零陵人在大陈的朝堂上至少可以保证五十年的风光。
对他来说,这也是好事,有更多的人才出现,不仅可以助大陈王朝尽快走上正轨,还能顺理成章的制衡、削弱汝颍集团,一举两得。
虞翻在一旁看得明白,转身看了荀攸一眼,挑了挑眉。
荀攸面如秋水,不喜不怒,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只有马谡、庞林等人互相看看,很是无奈,甚至有点生气。
都是荆州人,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就算你们零陵人想自成一派,也没必要在大将军面前做秀吧。你们的对手可以是汝颍人,可以是江东人,唯独不应该是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