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瞥了眼文件,标题赫然写着“菜园托管协议”,说白了就是要让规则组全面接管菜园。她冷笑一声:“不用劳烦。我们自己的地,自己能救。”
“别硬撑了。”那人往菜园的方向瞥了眼,语气里满是嘲讽,“刚才看你们抬水多费劲,签了协议,省多少事?”
“费劲也比丢了自主权强。”林夏弯腰拍了拍刚接好的竹管,“你看,水这不就引过来了?”
规则组的人顺着竹管看向渗水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们显然没料到林夏能这么快找到替代水源,更没想到这群孩子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搭好简易引水渠。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那人强装镇定,“竹管引水能撑几天?等你们的存水用完,还是得求我们。”
“那就等用完了再说。”林夏拿起铁锹,往引水沟里填了块石头,“至少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不像某些人,只会耍手段搞破坏。”
规则组的人被噎得说不出话,盯着流淌的竹管看了半天,悻悻地走了。大虎在后面做了个鬼脸,被赵爷爷拍了下后脑勺:“别得意,他们肯定还有后招。”
果然,下午刚把蔫苗移到新地块,就发现问题了——那些移过去的幼苗,根须竟然在慢慢发黑。林夏扒开土壤一看,惊出一身冷汗:污染水顺着泥土的缝隙渗到了新地块,虽然浓度低,可架不住时间长。
“这可咋整?”小雅看着发黑的根须,眼圈又红了,“总不能把所有土都换掉吧?”
林夏盯着土壤思索片刻,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土办法:“赵爷爷,您家是不是还有草木灰?”
“有!去年烧的秸秆灰,我攒了两大袋呢!”赵爷爷一拍大腿,“你是说……用草木灰中和?”
“对。”林夏点头,“草木灰能吸附杂质,还能杀菌。咱们把受污染的土扒开,铺一层草木灰,再盖新土,应该能挡住污染。”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终于把受污染的地块处理干净。看着重新立起来的幼苗,虽然还蔫着,但根须已经透出点新的白尖。林夏坐在田埂上,看着竹管里缓缓流淌的清水,掌心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没觉得累。
“林夏姐,你看!”小雅突然指着番茄苗,“它冒新芽了!”
那棵最蔫的番茄苗顶端,果然顶出个嫩绿的芽尖,像颗小小的惊叹号。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连赵爷爷都捋着胡子笑了。
林夏抬头看向规则组所在的方向,夕阳把那边的人影拉得很长。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规则组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看着身边的孩子和重新焕发生机的幼苗,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大家一起扛,再难的坎,总能迈过去。
夜里,林夏躺在棚屋的木板床上,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声响。她起身一看,竟见大虎和几个男孩正轮流守在竹管边,手里拿着树枝——他们怕规则组夜里来破坏引水渠。
“回去睡吧,轮我守。”林夏走过去,摸了摸大虎的头,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却倔强地摇头:“我不困!昨天是我没看好水,这次绝不能再出问题。”
月光顺着竹管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林夏突然觉得,这竹管里流的不只是水,还有股更韧的东西——是不肯认输的劲儿,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底气。
她靠在竹管上,听着清水流动的声音,像在听大地的心跳。不管规则组还有什么新招,只要这水流不停,希望就不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