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庙深处的光纹已被沈砚重新稳固,但焰息在纹路间的流动却比先前更加狂躁,仿佛在某种呼应,似乎是远方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沈砚立于光纹中心,指尖轻触地面,一缕焰纹顺势而出,沿着祖庙地脉缓缓扩散。他的眉目沉静,却透着隐藏不住的锋锐:“焰界的脉动……终于连过来了。”
秦稚望着脚下微微跳动的焰纹,心悸不止:“这是焰界……传回来的?”
沈砚点头:“命焰碑的根脉已在焰界扎下。它与此界每一条命序、每一道古碑的遗力都能共振。现在的抖动不是异常,而是——”
他话音停住。
地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共鸣。像千年古心跳动了一下,又像一块沉睡的巨碑苏醒,发出了第一声呼吸。
“——焰界,在回应我。”
沈砚抬起双眼,看向祖庙顶端悬空的碑影轮廓。那碑影原本模糊,如今竟有几道火纹在其轮廓内浮动,仿佛它正在缓缓凝实。
秦稚倒吸口气:“沈砚,碑影……它是不是要降临?”
“不,”沈砚轻声,“是准备与我对接。”
焰界初开,命焰碑作为主基,必然会将主权者的痕息拉回。沈砚自立「逆命书主」,必然要经历一次“焰脉回响”的洗礼。
——这是认主。
——也是试炼。
沈砚按住胸口,焰息在体内狠狠一震,像要撕裂命魂似的剧烈。他没有退,反而闭上双眼,任由那股灼烧般的力量涌入识海。
识海中,焰色书页一页页翻开,文字如熔金般在海中漂浮。
“沈砚……”秦稚小心靠近,却又不敢碰他,“你又在承担什么?”
“不是负担。”沈砚声音沉稳如旧,“是焰界……在与我重接命序。”
就在此时——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却无掩饰。
秦稚猛然回头:“有人来了!”
光纹之上,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祖庙深处,浑身被灰烬和光裂切割,像是从某个极端危险的战场中逃出来。
他一见到沈砚,便强撑着跪倒在地,声线因撕裂而变得嘶哑:
“沈大人——焰界……出事了!”
“焰界出事?”秦稚震惊地瞪大眼。
但沈砚只是缓缓张开眼睛,其中焰纹尚未静止,像火光在瞳中流动。他的声音带着刚刚完成焰脉对接后的回响:“说。”
来人浑身是伤,衣甲破碎,胸口还有明显的焰灼裂痕。他深深呼吸,像从混乱中抓住最后一根线:
“焰界初成后,诸碑苏醒,可……其中一座碑突然——反噬。”
他颤抖着继续道:
“碑灵暴乱,焰界守序的初始结构……被那座碑扯开一道口子!焰界内部开始出现‘裂焰’,大量灵息紊乱,正在外溢!”
秦稚失声:“不是所有碑都应该受命焰碑统御吗?怎么会反噬?”
来人双手紧抓地面:“我们也不知道……只有一个猜测——”
“那座碑……并非焰界自己苏醒。”
他的声音像被某种恐惧压得发颤:
“它像是被……某个外界的残识唤醒的。”
沉默瞬间压住整个祖庙。
沈砚眼底的焰光一瞬变得冷得像刀锋。
——外界残识?
——焰界初开,就被插入手?
——是哪股势力?
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划过一个名字:
“命主残念。”
沈砚低声:“有人在借焰界初生之乱,试图插手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