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陈小虎跑过来，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止血粉，撒在王卫国的伤口上，“秦护士说这个管用，俺一直没舍得用。”
王卫国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战士们 —— 李大勇的机枪枪管发烫，却还在检查弹药；陈小虎的脸上沾着雪和血，却依旧笑得坚定；张叔靠在坑道壁上，正用自己的棉服给伤员盖着。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秦小凤从医疗角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钢盔，里面装着半盔融化的雪水。
“大家快喝点水！” 秦小凤的声音带着疲惫，她的胳膊还缠着布条，却依旧把钢盔递到战士们面前，“这是俺用体温焐化的雪水，过滤了三遍，能喝。”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先喝 —— 半盔水，十五个人，根本不够分。李大勇把钢盔推到王卫国面前：“你是班长，你先喝，你得撑住！”
“俺不渴，” 王卫国又把钢盔推给陈小虎，“小虎年轻，还在长身体，你喝。”
陈小虎却把钢盔递给张叔：“张叔年纪大，还有伤，你喝。”
钢盔在战士们手里传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秦小凤手里，水一点没少。秦小凤的眼眶红了，她把钢盔放在坑道中央，用刺刀把水分成十五份，每份只有一小口：“大家都喝，一口也是水，咱们得一起撑下去！”
王卫国喝了一口雪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却让他瞬间清醒 —— 这不是普通的水，是战友之间的信任，是绝境里的希望。他想起养父写的 “饥寒相济，方为兄弟”，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傍晚时分，美军又发起了新的进攻 —— 这次他们没凿坑道，而是往通风口里灌毒烟。刺鼻的烟雾顺着通风口飘进坑道，战士们咳嗽着，眼泪直流，有的甚至开始头晕。王卫国的空冥感知里 “看到” 毒烟是从右侧的通风口进来的，左侧还有一个隐蔽的通风口没被发现，赶紧大喊：“大家往左侧撤！那里有通风口，能避开毒烟！”
他带着战士们往左侧跑，陈小虎扶着张叔，李大勇背着轻机枪，秦小凤则抱着药箱，大家互相搀扶着，终于躲进了左侧的通风口区域。毒烟没飘到这里，战士们大口喘着气，却依旧没人抱怨 —— 他们知道，抱怨没用，只有守住坑道，才能等到增援，等到胜利。
“班长，俺们还能撑多久？” 陈小虎小声问，他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却依旧带着期待。
王卫国摸了摸怀里孙二牛的照片，照片上的二牛咧嘴笑着，像在鼓励他们。他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战士们，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坚定：“俺们能撑到增援来！俺们有坑道，有彼此，还有二牛的精神陪着咱们！美军想把咱们困死，俺们偏不！俺们要在这坑道里，跟他们耗到底，耗到他们撤退，耗到增援来！”
李大勇也站起来，举起轻机枪：“对！俺们耗到底！俺的机枪还能打，俺的子弹还没打完！”
战士们纷纷站起来，有的举起步枪，有的握紧手榴弹，有的整理伪装网，坑道里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秦小凤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欣慰，她从药箱里掏出最后一点草药，放在王卫国手里：“这是蒲公英，能消炎，你带在身上，要是伤口再裂了，就用雪水化开敷上。”
王卫国接过草药，心里满是感激。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远处的友邻坑道里，战士们也在坚守，机枪声时不时传来，像在和他们呼应；“看到” 美军的阵地里，士兵们正围着篝火取暖，显然也快撑不住了；“看到” 增援部队正在往这边赶，虽然还很远，却带着希望。
夜里，王卫国靠在坑道壁上，手里握着孙二牛的半截松枝，空冥感知平稳地覆盖着坑道内外。他知道，坑道坚守不是蛮干，是为了消耗美军的体力和弹药，是为了给增援部队争取时间，是为了守住上甘岭，守住身后的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