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实在无法理解。
一个手握权柄的王级，为什么要创立猩红教会这样邪恶的组织。
若是他真的本心向恶，又为什么放过自己和姜清瑶，还送出了一个保命的平安福。
金丝眼镜老人依旧保持笑容：“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的小女友的消息。”
“她怎么了？”
沈星辰骤然间绷紧身体。
金丝眼镜老人笑道：“进入轮回之门，是掌握轮回权柄的第一道门槛，何家数代人尝试过无数次，只在何妍那个小丫头身上看到了一点希望。”
沈星辰好奇：“何妍曾手握部分轮回权柄？”
金丝眼镜老人摇摇头：“何丫头在七岁那年进入轮回之门，是何家两百年来最接近成功的人，可是她依旧失败了，我本打算让她18岁后再尝试的，却没想到她在武道高考上死在了你的手中。”
沈星辰露出古怪神色：“前辈你不生气？”
自家后辈被杀，金丝眼镜老人的表现却像是陌生人一样漠不关心。
金丝眼镜老人：“我的情感，本就不如你们强烈，更何况我身为何无涯的身份早就死在了170年前。”
“何无涯是前辈在何家的名字？”沈星辰。
金丝眼镜老人点头：“迈入轮回，会失去大部分记忆，等到轮回结束之时才会幡然醒悟，何无涯是我的第二世。”
沈星辰点点头：“前辈继续。”
金丝眼镜老人：“那个叫做姜清瑶的小丫头，是第一个走完轮回之路的，所以她才是获得部分轮回权柄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那姑娘好似心中永远亮着一盏烛火，给她带来了无比坚定的信念，这才顺利通过。”
沈星辰问：“所以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异？”
他想起姜清瑶突然爆发的极寒意志和那抹冰蓝色长发。
“不是变异。”
金丝眼镜老人摇摇头，“轮回分为内轮回与外轮回，外轮回就像我当前的状态，我200年前是猩红之主，170年前是何无涯，140年前……现在则恢复了清明。内轮回是心之轮回，一念之间可经历百世轮回。”
“那个叫做姜清瑶的姑娘，经历了太多的内轮回，以至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在绝境之下竟是将内轮回的力量投射到了现实，就连我都吃了一惊。”
沈星辰恍然。
好诡异的力量，轮回权柄的危险要比时间权柄大很多。
金丝眼镜老人笑道：“你替我告诉她一声，虽然内轮回一次确实能让修为暴涨，但是不建议频繁使用，容易神志不清，走上歧路。”
沈星辰陷入沉默。
原来清瑶的每一次境界蜕变，都伴随着这样的代价吗？
他问道：“这就是你拦下我的理由吗？”
金丝眼镜老人点头：“对啊，那丫头好歹也算是我的传承者，或者说是下一个……轮回者。”
“这样啊。”沈星辰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老人曾创立猩红教会，给人族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却又在此时此刻，对他与姜清瑶释放足够的善意。
金丝眼镜老人又说：“不要觉得我是个什么好人，未来的某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想法感到幼稚。”
沈星辰皱眉：“什么意思？”
金丝眼镜老人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接下来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不会干涉你的。”
沈星辰急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她？”
金丝眼镜老人不答，只是眼睛看向远方，似有惆怅，似有释怀。
……
沈星辰周围的空间如镜子般怦然碎裂。
轰的一下。
沈星辰重新站在何府内院门口，周围无人，只有春日的风声轻柔的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