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把这对夫妻骂了千百遍。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即墨现跟着医护人员一起,将秦也送上救护车,自己也沉着脸坐了进去。
他得亲眼看着这女人没事,不然这锅就真砸手里了。
车子疾驰向最近的公立医院。
即墨现看着担架上秦也苍白安静的脸,眉头拧成了死结。
救护车一路鸣笛到了医院急诊门口,车门刚打开,担架上的秦也竟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晃动的白色车顶,眩晕感还没完全退去,但意识已经回笼。
她几乎是在被抬下担架的同时,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即墨现低喝,按住她的肩膀。
“我没事。”秦也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持。
她推开他的手,自己撑着坐起,急诊护士围上来要给她做初步检查,被她拒绝。
“不用检查,我只是有点低血糖,加上没休息好,麻烦你们了,费用我自己付。”
护士看向即墨现。
即墨现看着秦也那张犟种脸,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想把她按回担架上,但众目睽睽,他做不出这种事。
“随你。”他退开一步,抱臂冷眼旁观。
秦也晃了晃,扶着推车边缘站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真的去结了救护车的费用。
然后,她看也没看即墨现,径直朝医院大门外走去。
脚步虚浮,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即墨现站在原地,胸口堵得厉害。
他狠狠抹了把脸,最终还是几步追了上去,在她差点被台阶绊倒时,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你……”他想骂人,但对上她空洞却固执的眼神,话又堵在喉咙里。
他几乎是拖着她,走到路边,另一只手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拦车。
一辆出租车停下。即墨现拉开车门,不由分说把秦也塞进后座,自己紧跟着坐了进去。
“地址。”他硬邦邦地问。
秦也报出玖园两个字,就闭上了眼睛,头靠着车窗,不再说话。
即墨现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诧异的眼神,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怒气在沉默中慢慢发酵,又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烦躁取代。
他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干什么,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像个保姆一样跟到这里。
车子在玖园雕花的铁艺大门前停下。
秦也睁开眼,付了车钱,推门下车。
即墨现也下了车,就站在车边,看着她。
秦也转过身,面对他,她的脸在阳光下白得透明。
“即墨先生,今天谢谢你。添麻烦了。”她微微颔首,算是道别,然后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走了进去,一步步消失在绿意掩映的庭院深处。
即墨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缓缓合拢,他胸口那股郁气非但没散,反而更重了。